使節首領頭戴尖帽,身穿寬袖袍服,腰間係一條革帶,手持刻著繁複圖案的木盒迎麵而來。
“戚鄢,戚大人?”
他超著一口濃烈西域口音的漢話,身邊也有一麵漢人翻譯隨行,對著戚鄢陪笑。
“是是。”
戚鄢趕緊接過禮盒,拜謝:“吾乃戚鄢,奉聖上之命特來接待西域使團,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文縐縐的話說出口,聽得對方一臉懵。
翻譯上前在其耳邊輕語,他才露出笑意。
“隨意點,隨意點,我嘛。”使節首領比劃著手勢,“我們漢話不大會,包涵包涵。”
使節首領背後站了一行人,約莫有十幾人,手裡牽著汗血寶馬以及駱駝。
人人穿著精致,一臉茫然等著兩人講話,想必不通漢話。
手在半空中畫出一個方形。
又指著戚鄢手裡的盒子,使節首領很是殷勤:“這是給戚大人的,打開看看。”
每個字音都會上揚,他的語調聽得戚鄢很彆扭。
“好好好。”
相見不先向皇帝獻禮先來給自己遞了禮,豈能駁使團好意,他趕緊讓身邊小廝幫忙扶著,緩緩打開盒子。
一塊玉石原石。
肉眼看雖樸實無華,但絕非俗物,若經過打磨一定色澤豔麗!
“多謝,多謝!”戚鄢眼前一亮。
他不停在心裡慶幸從裴玉嵇手裡搶過了這檔子的差事,沾沾自喜。
寒暄片刻。
眾人隨同戚鄢一起去了百味樓,整個酒樓已花重金包圓。
此乃整個京城最有奢華的酒樓,就算是一兩人吃點小菜喝壺酒也得四、五兩銀子。
西域人酒量非同小可。
隊伍裡有兩名壯漢武夫能抱起壇子對缸吹,看得一旁以小酒杯作陪的戚鄢合不攏嘴。
既是酒量不行,那便用彆的方式陪儘興。
京城裡的賭坊可謂一絕,在城中獨占一隅,凡達官貴人待客都得去大賭坊裡見見世麵。
骰子,牌九,麻將……應有儘有。
西域人不好賭,但架不住戚鄢一直勸,他拍著胸脯道:“彆怕,在下包諸位玩得儘興。”
十幾人圍住賭台猜大小,起先拿了一百兩銀作為賭金,還贏了幾十兩銀子。
可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一百多兩銀子輸得乾乾淨淨。
戚鄢沒有這麼多現錢,又看西域人垂頭喪氣,毫無儘興之態,他乾脆拿出自己的麵子在賭坊掌櫃手裡賒賬。
如此成了無底洞。
一輸十,十輸百,短短大半個時辰,十幾人的使團輸了共計三千兩!
“戚大人?”
使節首領撓著腦袋看欠款單,還不知自己鬼使神差輸了這麼多。
戚鄢也難堪,是他提議眾人來玩,隻好安慰道:“也許是到了京城,爾等水土不服,還有大把的機會贏回來!”
使團手下默默擋了賬。
眾人喪著臉出了賭場,使節首領沒給戚鄢好臉色,想找客棧下榻入住。
“彆啊。”
哪裡敢放這一行人走,戚鄢擋在他麵前擺手:“去我府上,我另作招待,如何?”
初來乍到,不好駁了接風大臣的好意。
使團一行終於是跟去了侯府。
好在侯府大堂夠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