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您放心,規矩我都懂,我跟今日來買糧的人都會守口如瓶,不會吐露從您這裡買了多少糧的,您也請多留心,彆讓人知道了您手裡有這麼大一筆銀子。”
林文鴻聞言,心中一凜,連忙點頭“任掌櫃提醒得是,我記住了。多謝你為我著想。”
任掌櫃站起身,笑道“林叔,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
林文鴻連忙起身將任掌櫃送至院外,目送任掌櫃一行人遠去。
林文鴻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他望著手中的銀兩,心中五味雜陳。
這時,林老太太帶著一絲憂慮從昏暗的屋內走出,火光灑在她布滿皺紋的臉上,顯得格外深沉。
她輕聲喚道“他爹,這糧食的事兒,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林文鴻聞聲,輕輕合上院門,轉身與林老太太一起進屋,兩人相對而坐,昏黃的油燈映照出兩張滄桑的臉龐。
林老太太憂慮道“他爹,怎將糧食都賣給這一家了,按理說咱們多賣給幾家,這樣也不惹人眼紅。”
“月娥,你的擔憂我明白。”
林文鴻沉聲說道,“但你想啊,今兒個來了三家收糧的,但咱們一共就那幾家糧鋪,你也知道,他們或許已經商量好了,天下商人是一家,咱們賣給這一家,還是多賣幾家都沒有區彆。”
林老太太聞言,點了點頭“你說得有道理。”
林老太太的手指在算盤上靈活跳躍,她抬頭望向林文鴻,眉頭緊鎖
“那咱家現在剩三十九石稻子,這架子上有六十多石苞米沒有脫粒,曬好的豆子已經全部出手了。後天杜家來收糧,咱們還差十二石苞米和八石豆子,這可如何是好?”
林文鴻目光溫柔地落在她的發間,輕聲安慰道“彆擔心,杜家收租子,曆來都是個講規矩的。咱們家不可能是頭一個交租子的,但也不會拖到最後。村裡人的心思,我都清楚,前兩天大家夥兒都會找些由頭拖延一二,等到第三天,才會陸續地開始交租。”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咱們就按照往年的一樣,等村裡交了兩三家之後,咱們再動身去杜家。”
林老太太聞言,心中的大石似乎落下了幾分,她點了點頭。
林文鴻拍了拍林老太太的手背,便拿起筆在賬本上認真地記下了今日的賬目。
隨後,抬頭對林老太太說“月娥,現在時候還早,天沒亮,你快去眯一會兒吧。昨晚你幾乎沒怎麼睡,身體要緊。”
林老太太嗔怪地看了林文鴻一眼“他爹,你也彆光顧著說我,你自己不也一樣?趁著這會兒功夫,你也去歇歇吧。天亮後,咱們還有一堆事情要忙呢。”
林墨從沉睡中悠悠醒轉,四周靜謐得隻能聽見自己均勻的呼吸聲。
晨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他的臉上,帶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暖意。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環顧四周,隻見屋內空蕩蕩的,一種莫名的孤寂感油然而生。
“嗯,是時候該起來了。”林墨喃喃自語,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一股子晨間的清新空氣湧入鼻腔,讓他精神為之一振。他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衫,便邁步走出了屋子。
前院靜悄悄的,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打破了清晨的寧靜。林墨心中暗自思量,林家人或許都還在沉睡,又或許已經去忙活了。
他環顧四周,未見人影,便猜測大家可能聚集在後院,於是決定前往後院一探究竟。
林墨來到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