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稹端著酒壺正要再喝一口的舉動驀然停住。
她順著那視線射來的方向看去,隻見那本空無一人的巷子口,不知何時多了兩道身影。
那二人分彆騎在馬上,應是在那裡駐足已久!
蕭衍也察覺到元稹動作的停滯,他亦是疑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待一眼看清那馬背上的人時,他眉眼一驚,立馬翻身下馬,帶著身後一眾侍衛恭敬見禮!
“臣蕭衍參見王上!”
蕭衍垂著頭,斜眼瞅元稹,卻見元稹連聲都沒吭,就握著酒壺杵在原地!
麵前,被發現的秦妄也不再隱藏,直接騎馬來到他們的麵前。
將韁繩交給瀾七,秦妄沒多看蕭衍一眼,而是十分自然而熟稔的奪過元稹手中握著的酒壺,竟就著她喝過的壺嘴仰頭灌下,一壺酒瞬間就見了底,一滴都沒剩!
“本君竟不知,太師大人跟蕭太尉何時相熟到這般地步?大半夜的,還要太尉親自前來相送?”秦妄唇角噙著笑,眼底卻燃燒著無名火。
此話一出,不明所以的蕭衍頓時想了無數種可能!
王上不會以為他與澧朝有何勾結吧?莫不是誤會了他與太師的關係??
“王上!臣與太師……”蕭衍剛要解釋。
“王上,我和蕭太尉並無其他,隻是這些時日有蕭太尉相伴,相處之下相談甚歡,我二人自認誌趣相投、互為知己,故而熟稔。”元稹從容接話,替蕭衍答道。
這一連串的詞,叫跟在秦妄身後的瀾七都聽得直捂腦袋!
完了完了,王上回去指定又要發火,他的日子又要不好過了!
“王上,臣與太師大人的確脾氣相投,故而一想到太師回了澧朝又不知何時再能相見,心裡不由鬱鬱,所以才特意前來相送一程!”蕭衍沒察覺他們之間氣氛微妙,還在火上澆油不自知……
“蕭太尉。”
秦妄終於舍得看蕭衍一眼,隻不過他盯著的是蕭衍手裡的幾個酒壺“這酒好喝嗎?”
“好喝好喝!聽太師大人說這是畝門酒肆的佳釀,千金難買,重金難求!”蕭衍自覺懂事的遞上前去“王上,您也要嘗嘗嗎?”
“……”
在場除了蕭衍之外的三個人都沉默了。
蕭衍暗自砸吧砸吧嘴,琢磨著自己也沒說錯什麼話啊……
身後,元稹的部下忽然抬了個烏漆麻黑的酒缸出來,然後大喇喇就扔在了驛館門口的垃圾堆裡!
秦妄的臉色更黑了。
“那缸不會就是裝酒的吧?太師你難不成是買了整整一缸的酒?現在誰還用缸裝……”蕭衍毫不知情的瘋狂在秦妄的雷點上旋轉跳躍。
眼瞅著蕭衍就要被秦妄的怒氣無形殺死,瀾七趕忙接話,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蕭太尉,這缸酒是王上專門差人送來驛館給太師飲用的!”
簡短一句話就叫蕭衍立馬住了嘴!
他這才猛然想起,那日在王宮門前,好像就是這個小太監提到過王上要給太師送酒來著……
蕭衍立刻反應過來,再想起自己方才的口無遮攔,頓時將握著酒壺的手老老實實縮了回去!
“東西都已經收拾差不多,我們也該啟程了。”元稹轉眸又看向秦妄“夜深了,外麵不安全,還是讓太尉儘快護送王上回宮吧!”
“李元稹。”
沒等蕭衍應承,秦妄卻忽然直呼元稹的名字。
聽著王上語氣裡的沉悶,蕭衍心下一惑,眼神遲疑的在秦妄和元稹身上掃了個來回,他這才察覺到一絲微妙的不對勁!
“容秀秀是開國元老容撅的孫女,是呂寅的表妹。”秦妄走近元稹,壓低聲音“現在的我身受桎梏、無法抉擇,所以我會依照呂寅的意思把王後的位置給她!”
“屆時我定會差人送來賀禮。”元稹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