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邊捋著耳邊的碎發,邊輕笑地說:“你聽了不爽的話,可以喊回來。”
就看你喊不喊得出來了。貌似上次在彆墅“秀恩愛”給狗仔看時,他是第一次喊我“老婆”。
我看著空空的兩手,漫不經心跟沈軼南吐槽:“剛才那件禮服,我是為參加陸懷年的婚禮準備的。可是你親愛的,把它弄壞了。”
沈軼南很是不屑:“還需要特彆準備禮服?“
“不然呢?我總不能穿成乞丐過去給他們送禮吧。”
他瞥了我一眼,“你打算送什麼禮?”
“到時候不就知道了,急什麼。”我輕聲說著,心裡十分篤定,陸懷年的婚禮,多半要毀了。
電梯到一樓,我剛踏出去,沈軼南拉住我的手臂。
“怎麼?有事?”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說:“不是要準備禮服?”
後來,直到我坐在沈軼南的車上,我都沒反應過來。他這是為喬可韻賠給我?那敢情好,也省了我的事兒。
我以為沈軼南這身高定,必定出自大牌,然而他卻帶我來到一處幽靜的居民區。
從小區開進去,到停在有些年頭的老舊樓房下,我都挺懷疑的。直到他帶我走上二樓,我才知道,這分明是大隱隱於市。
做定製的老師傅,從前在行業裡能排得上名頭。沈軼南跟他似乎很熟,都不用打招呼,那老師傅就戴著老花鏡要過來幫我量身。
不過,被老師傅的太太阻止了。她一邊將我推進房裡,一邊嘀咕,說老頭子就喜歡看美女。
我被這老太太逗笑了,她跟我說,我應該多笑,笑起來整個人年輕多了。
量完了尺寸,老師傅老太太兩個就商量去了,絲毫不在意屋裡多了沈軼南和我。
我覺得做定製要耗時間,而且不便宜,可沈軼南連個交貨期都沒跟老師傅說。
“走了。”沈軼南帶我下樓,但他沒上車,反而沿著老舊的小區慢慢地走。
“你很熟悉這裡?”
小區的燈都是昏暗的,靜謐之下,還能聽到一兩聲蟲鳴。偶爾有飯香從哪個窗口飄出來,配著狗吠,滿滿的煙火氣息。
沈軼南隻顧在前麵走,沒回我的話。
我的鞋跟有時會嵌進石縫裡,得用力才能連腳帶鞋給拔出來。
走了不知多久,沈軼南才低聲說,他小時候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
聽說他是由他外婆帶的,他外婆是中學老師,想必這裡是某學校的教師宿舍了。
所以剛才的老師傅,是他從前的老鄰居吧。
“要不要吃麵條?”他突然問。
我剛才就很餓了,哪管得了是麵條還是米飯,便說好。
沈軼南帶我穿過小區的側門,來到外麵的巷子,走到其中一家掛著白招牌的麵館坐下。這家麵館不難看出有一定年頭,牆上貼的點餐牌都掉了角。
我隻瞄了一眼便鎖定了要吃的麵。
“蘿卜牛腩麵。“
“蘿卜牛腩麵。“
我和沈軼南異口同聲說。
胖胖的大叔手腳麻利地煮好麵,捧過來。濃鬱的牛腩香,引得人味蕾都要炸開來。
還等什麼,吃就一個字。
我和沈軼南不遑多讓,一人坐小桌子一邊,噓噓嗦嗦地吃起來。
一碗蘿卜牛腩麵下肚,那個滿足啊,仿佛沒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再來一碗。
“很好吃。”我從包裡拿出紙巾,抽出一張,遞給他。
他接過去,淡淡地“嗯”一聲。
我又問:“定製禮服會不會太麻煩了?還有半個月,趕得及嗎?“
“不一定趕得及,試試吧。“
那我還是自己備著一套,彆到時什麼手忙腳亂。
又沿著來路,沈軼南帶我從巷子走回了小區,一直走到他的車旁邊。
二樓的陽台,老太太喊:“小南,帶媳婦兒上來吃飯再走。”
沈軼南說不用了,打開車門坐進去。
我依舊是坐在後麵。
他送我回到彆墅,車頭一調,又離開了。
我關了客廳的燈上樓洗澡,一切跟以前一樣,沒有任何不同。大概是沈軼南有點抽了,才會帶我去定禮服。
這晚之後,一直到陸懷年婚禮之前,我都沒再見過沈軼南。
聽說到國外出差了,又聽說回來了,更聽說他與喬可韻的種種韻事,當八卦聽挺好的,我也沒放心上,忙新產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