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先生,看來你想跟我談點彆的事,那麼,讓我的助理離開。”我擔心葉軒的身體。他隻是替我過來談合作的,卻遭此毒手。
“可以。”淩向東應得很快。
葉軒在經過我時,眼裡滿滿的擔心,欲言又止:“文總……”
“先回去。這裡交給我。”
等葉軒離開甲板,我迎視淩向東不屑的眼神。他站在船頭,背後的黑色分不清是天還是江麵,像一張幕布突出他整個人。我一下覺得,淩向東好像漫畫中的路西法。
他跟淩雪一樣,皮膚白晳,可除了皮膚白晳,我再沒發現他們有相似之處。
我向來不喜陰柔的男人,見到會遠遠地避開,而淩向東恰巧就是這種男人,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就很糟糕。
這一定是個為禍人間的人。
“淩先生,你要跟我談淩雪還是沈軼南?今晚這出戲,就是你給我的警告嗎?”我往後退了兩步,攏緊大衣。風太大了,吹得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淩向東揚手,一個西裝革履的人過來,把一份文件遞給我。
“文總看看,這是你助理替你簽下的合約。”
葉軒簽的?可葉軒簽的根本不具法律效力。我狐疑地看向文件,淩向東以個人名義向我購買一億瓶朗姆飲料,交貨日期是下個月26日,如果我們提供不了,必須用品源抵債。
我粗略算了下一億瓶的價格,暗忖這淩向東的確是為禍人間,他幫他妹就幫,還想一口吃下我的品源,使卑劣手段,關鍵是用低於市價三成的價格,就想奪取我的品源。
想得未免太美了吧?但也從側麵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淩向東很疼他妹淩雪。
淩雪現在是想拿我的品源來做賭注嗎?難道夜星娛樂沒有給她教訓?她愛得也太瘋狂了,根本不在意沈軼南怎麼想,隻要能得到他,她什麼都做。
可怕,這個女人太可怕。比她更可怕的是淩向東,招招要人命。
葉軒簽名那處蓋了品源的公章,也就是說,這份合約是生效的。淩向東絕對是蓄謀已久,除了我和葉軒,品源沒有人能碰公章,所以他找葉軒下手了。
他用葉軒的弱點,來逼葉軒就範。我稍微一想,就推測出所有事。葉軒接到他母親出事的電話趕過去,他母親並非身體出問題,而是被淩向東控製,他不得不拿品源的公章來交換,淩向東放過了他母親,卻讓他簽下這份“喪權辱國“的合約,葉軒不妥協,淩向東就給他用了藥。
合約準備好,淩向東在江星號等我。這時候不管我答不答應,我都沒有了主動權。
對於淩向東玩的這手陰狠,我自認真是聞所未聞。不由想到森文告訴我的話,說淩向東在ai領域的厲害,難道他都是用這樣的手段逼人就範?
說他是路西法都是給他的讚譽,他應該是魔鬼。
在我沉思時,淩向東卻囂張地笑了,“文總有什麼感覺,不妨說說。”
要說也不是跟他說,而且,是用罵的。但在眼下這種情形,我要是耍嘴皮子惹怒他,不知是什麼結果,不說比較好。
“我什麼感覺不重要,重要的是,淩先生現在一定很快樂。”我攥緊那份合約,要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生產一億瓶飲料,品源是做不到的,隻能想彆的辦法。隻要還有一天時間,我就不會白白等著品源成為他們淩家的。
還有時間不是嗎?回去好好研究就是。誰做企業還沒有過走夜路遇到鬼的時候?這隻鬼太貪心了,總得想點法術來把他震住才是。
我淡淡一笑,把合約對折放回包裡,朝淩向東伸出右手,“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像淩先生這麼厲害的人物,不是隨便可以遇到的,我很幸運。”
淩向東眉頭緊鎖,似乎從未想過我會說這樣的話,大概還會想,這女人是受刺激瘋了?搶她的東西,她還說她幸運能被搶。
“淩先生?”我晃了晃手。
他伸出手來跟我交握。
這雙手不似陸懷年,也不像沈軼南。有力量,但很柔軟,像女人的手,細長而滑膩。我總覺得,這樣的手該是從事文學或藝術的,而不是奸商。
“那我先走了。後會有期。”山水有相逢,他這次暗算我,又怎麼知道下次我不會還手?也許不用下次,這次我就有機會讓他摔個大跟頭。
我挺直背離開,背後那束眼神銳利得跟劍一樣,讓我渾身不舒服。
從江星號下來,我的手心有些濕濡。淩向東給人的壓力太大,如果可以,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他。
沈軼南打開車門朝我走來,一句話也沒說,把我摟進他大衣裡。
很暖。這一刻我也會貪戀他好不容易才釋放出來的溫暖。
“見到他了?”
“嗯。見了。”
沈軼南抱了一會兒,拉我往車走過去,讓我上車。
“怎麼樣?“
我綁好安全帶,抬眼看他,“什麼怎麼樣?“
“他沒為難你?“
何止為難,簡直是陷害好嗎。但我想先試著自己解決,解決不了我再找他。
“不談他了。這個淩向東奇奇怪怪的。不過我是不是多想了,他叫東,你叫南,這都什麼緣分?“
沈軼南簡單解釋了下:“我外公取的名字,淩向東先於我出生。”
“哦?東南西北?那怎麼淩雪不叫淩向西?”我很壞心眼地問。
沈軼南挑眉問我:“你想生一個叫向西的?”
我瞪他,“我生的隻會喊淩雪向西,阿西,西西。”
沈軼南失笑,“淩雪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叫小西。”
“小西瓜啊?一聽就好想……嘿嘿。”那什麼,一個女孩子叫小西瓜真的好嗎?沒想到淩雪這樣的,小時候也有這麼純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