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一看。
眨眼間林良銘已經進來一個多星期了,與在外麵不同,這裡處處受製。
不光沒有了自由,就連生活水平也大不如前。
每天早上不到七點就要起床背誦監規,夜晚還要輪流值班。
睡不踏實就算了,被子還肮臟無比,一條綠色的行軍被,不能洗也不能曬,蓋在身上幾乎要熏死人。
墊在身下的褥子同樣是舊的,棉絮爛的跟破漁網似的。
其實林良銘剛進來時,乾部給他發了一整套新被褥。
但可惡的刀哥多吃多占,把新的搶了去,舊的也不給,他就隻能用監房內沒人要的。
說到多吃多占,林良銘更加是一肚子怨氣。
所裡一日三餐無比規矩,早中晚定時有人送餐。
不過卻根本見不到油水,早上吃大米飯配鹹菜,中午吃水煮白菜,晚上依舊是水煮包菜,反正就是水煮一切青菜,還是那種菜市場沒人要的,又老又澀口。
其餘犯人說這是“水上漂”,因為菜給的也不多,都飄在稀稀囔囔的菜湯上,跟他媽豬食一個樣。
林良銘身為機車幫老大,在外麵吃香的喝辣的,卻沒料到進了一看後的待遇居然如此慘淡。
他不止一次在夜晚值班時,躲在牆角偷偷抹眼淚。
心中將父親母親爺爺奶奶咒罵了一遍又一遍。
“老子可是林家單傳的長孫,咋一個親人也不來搭救自己,任由自己在此地受苦受難,如果有朝一日能夠出去,必定讓你們這幫老登好看。”
他卻不知道,馮瀟霆作為代理律師,早就往監室內打了一筆錢,用來購買各種生活用品,以及改善夥食的小菜。
隻不過錢進了監室,全被刀哥給貪了,這些天吃香的喝辣的,體重甚至長了上十斤,比以往看起來更加圓潤彪悍。
今天是周一,又到了訂小菜的時候,食堂的工作人員拿著菜單站在監室門口,與刀哥交流著。
“醬板鴨一百塊一隻,怎麼又漲價了?”
“哎呀,外麵物飛漲呀,刀哥你到底要不要。”
“要,來兩隻,周四周五送來,我正好看國足踢東亞足球錦標賽!還有紅燒肉,照常每天一例,這個可樂泡麵各來一箱,對了,有酒麼?”刀哥小聲問著。
工作人員笑笑“最近管的嚴,酒拿不進來,下次吧。”
“草,老子有錢。”說到這,回頭瞧瞧角落裡的林良銘,臉上閃過一絲得意。
“有錢也不成呀,下次下次。”
“那行吧,再來一箱餅乾,我正好宵夜,要綠豆味的。”
報好菜單,刀哥簽了名字,舒服的掏出一支香煙點燃。
底下人眼巴巴的瞧著,有幾個平日裡混的熟的還想上前討煙抽,全都被刀哥罵開了。
刀哥笑嗬嗬的走到角落,居高臨下的盯著林良銘,手中半截煙頭晃呀晃的,饞的對方眼裡都開始冒小星星了。
“想抽?”
林良銘使勁點頭,旁邊的夏天咽口唾沫,那股子渴望是掩藏不住的。
刀哥嘿嘿一笑,將沒抽完的煙頭扔在地上,轉身走了。
林良銘趕忙撿起,猛拔兩口,總算是有股子飄飄欲仙的感覺了。
夏天急的抓耳撓腮“大哥,留我一口。”
“行行,我最後再來一口就給你。”林良銘張開大嘴猛啄濕潤的煙嘴,這一口用儘了他全身的精氣神,在夏天幾乎絕望的目光下,煙草瞬間燃儘。
“對不起兄弟,我沒忍住!”
夏天沒說什麼,眼中卻閃過一絲憤怒。
時間很快來到傍晚時分,依舊是清水煮白菜,今天刀哥心情好,給每個人的飯盆裡加了兩根榨菜和一瓢老乾媽。
而他自己則坐在鋪板上吃著紅燒肉,滿嘴流油,看的一眾犯人狂咽口水。
角落處,林良銘捧著飯盆,裡麵是幾坨白米飯,外加大白菜,還有兩根紅綠相間的榨菜,跟一瓢散發著淡淡石油味的辣椒醬。
“他媽的,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呀”林良銘又想哭,但此刻不是晚上,為了麵子隻能將眼淚往肚子裡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