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璟衍與柳輕柔說完話,回頭看時,木板上已是空空的,而蘇瑾璃早已不見蹤影,獨剩一個車夫孤零零站在拖了木板車的高馬邊。
修璟衍心內一陣失落。
蘇瑾璃自回了落花園,清風已經回來多時了,見著她,臉上含著古怪的笑,“王妃,王爺對您還真不錯!”
蘇瑾璃白了她一眼,舒服地躺在臥榻上,翹起二郎腿,對清風的話不置可否。
香兒提著燒好水的壺炊進來砌茶,一邊木訥地對蘇瑾璃說“王妃,昨天有個姓南的男人過來找過你。”
清風聞言圓臉一喜,“是我家公子!”欣喜地看了眼蘇瑾璃,問香兒道“他有說什麼嗎?”
“見王妃不在就走了,彆的話沒多說。“香兒遲疑了一下補充道,“臨走前給了我一包茶葉。”
“你還不拿來做什麼?”清風是個急性子,忙催促道。
香兒答應著,去房裡將一個精致裝點的茶葉包托了過來。
清風接過來,一層層打開外麵包裹著的蘇綢軟布,臉上已是見了笑,“公子真是細心呢!”
全部打開後,帕巾包著滿滿兩掌心的針尖綠茶,顏色極為鮮嫩,仿佛都能掐出水來,一見便是最上等茶葉。
“君山銀針?”蘇瑾璃訝然地從清風手裡拈了一個小綠芽,脫口說道。
她不過是隨口說一句罷了,沒料南硯初當真放在心上了。
一刹那,心中竟是不知何味。
似心酸,似感動,似懷念,似無奈。
“原來是這樣。”清風自言自語,“難怪上次公子突然鄭重地囑咐耀叔叔,一定要挑最好的君山銀針送回來,原來是送給王妃您的。”
蘇瑾璃將葉芽兒放回去,歎道“難得他多心了,以後就用這茶吧。”
看這君山銀針的色質、香味,定然是新鮮沒製多久,並且上佳的好茶葉,想到即將來的口福,蘇瑾璃的嘴角微微泛出笑意。
不知道南硯初昨天來找她為了何事啊?
不會真地又是上門應診來了吧?
她的毒早就解乾淨了,也不知那後遺症到底是不是真的,反正她不擔心。
從懷中將南硯初給她的小藍瓶兒拿出來,撥開瓶蓋,一股淡淡的藥香聳入鼻端,有如——有如南硯初身上那股清幽的味兒,怪不得之前她說不出那是什麼味道,摻著清潤的梨花香,她竟然沒想到是藥味,好聞的藥味。
反正現在也沒事,她不如去找南硯初。
正好要跟他合計下開火鍋城的事宜,趁早不趁晚。
剛從臥榻上站起來,修璟衍今天說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話統統浮出腦海
“是南硯初,是不是?你們早就勾搭上一腿了,是不是?!”
“最好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勾搭上我最心愛的女人,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
她反正是不在意,話不都是人說出來的嗎?可是,如果這些話被南硯初聽到了,他會如何想自己?如果因為自己連累了南硯初的清譽的話……
罷了,如果南硯初真地有這麼多疑慮的話,他就不會對她這麼好了!
蘇瑾璃整理好衣裝和暗器盒,開門走出院子。
隻見到清風一個人站在院子裡,咬著唇,臉色極為難看。
“誰惹你了?”蘇瑾璃往香兒房裡瞄了瞄,應該不是那個老實得話不超過十句的香兒吧?
清風看到她出來,上前一步,氣憤憤道“外麵趴著十幾條狗!”
聽了她這話,蘇瑾璃的臉色頓時一變,“哦?”
嗬,她還沒想到修璟衍會派人來看守她,監視她,甚至是想要軟禁她?這個男人真是個瘋的!
薄唇輕勾出一抹笑,蘇瑾璃側頭看著院中一棵光杆老樹,吸了口氣,一踮腳尖,已經抓住枝頭踩到了樹杆上。
往外這麼一看,笑意更深了。
落花園外稀稀疏疏站著十五個黑衣侍衛,黑衣侍衛是王府裡最普通最多的侍衛級彆,每個人腰間彆著一柄長劍或者是長刀,站在園外,或許沒把這任務當回事,三三兩兩間還在談笑風生。
蘇瑾璃飛下地,嘲道“就憑他們也想攔住本王妃的路?”
“王妃!”清風又氣又恨,“王爺他到底想要乾什麼?”
從蘇瑾璃的態度清風已經猜出點兩人關係的端倪來,她來王府前早就聽人說過王妃在府中不受寵,可親身過來後,發現事實與傳說相差得太遠。
現在的狀況像是王爺討好王妃還來不及!可王爺怎麼好端端派十幾條黑狗來限製王妃的自由呢?難道怕王妃不跟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