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璃說話的時候,眼光往屋頂瞄了瞄,朝清風使了個眼色。
清風會意,輕手輕腳地出了房,攀著梁柱就上了屋頂,然而一片清幽的月光下,屋頂上空空的,並沒有人。
她回了房,對蘇瑾璃一說,
蘇瑾璃點點頭,“清風,你就在這守著吧。”
沐完香浴,蘇瑾璃爬上了床,清風把燈火熄了。
蘇瑾璃將福玉從褻衣的衣領裡掏了出來,一手的拇指與食指慢慢摩挲著。
玉佩的正麵是一些古怪的花紋,背麵,刻著一個繁體的“硯”字。
見玉如見人,那麼現在,她想他嗎?
屋頂上又響起一線輕微的聲響,伴隨著一個極低極沉的聲音,吹在她的耳旁,“璃兒,我能下來嗎?”
蘇瑾璃皺起柳眉,將玉藏進衣內,翻身下地,說道“你下來吧。”
月光灑在床前,一個深紫色的身影飄然落地。
韓王立在房內,憔悴的麵容上有著些許尷尬,“剛才,不知道你在沐浴,不過我什麼都沒看到。”
蘇瑾璃哦了一聲,挑眉說道“其實,你來看過我就好了,用不著每次都走屋頂。”
韓王沉吟了下,才說“我是想問問你,昨天崖下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跳下去的,是不是硯初?”
“不是!”
蘇瑾璃一口否定。
心中卻暗驚,莫非那天韓王看到了什麼?不過他既然來問自己,肯定也是不確定,隻要她、南硯初和蘇澤濤不說,就沒人會知道那天南硯初出現在圍場裡。
沒有聖諭,私自進圍場,這可是死罪!
從古至今,各個朝代都幾乎如此,想來修月國也差不多。
“真的不是?”韓王又問了一遍。
當時他太驚慌了,根本沒注意跳下去的人是誰,但後來仔細回憶了下,身形倒跟南硯初有點像,因為穿著黑色侍衛裝,他事後查點了下隨行侍衛的人數,卻一個不少。
故而有此疑問。
“那麼,那個人是誰?”韓王心想自己可能是真地看錯了。
難道是刺客?
“我不知道。”蘇瑾璃裝作苦苦回憶的樣子,“我在崖下跟死亡做鬥爭,哪裡注意到有彆人了呢?或許那人掉到水裡就死了吧。”
“哦?這樣。”韓王沒說什麼,凝視著她半晌,薄唇輕啟,“不過,你活著就比什麼都好。”
“那天的刺客,都查出來了嗎?”蘇瑾璃問。
“嗯,一網打儘了。”韓王說完,忽然兩耳一豎,左耳上的水鑽迎著月光泛起光亮。
蘇瑾璃的眼光也看向了窗外。
窗紙上映下一個修長的身影,倒掛在懸梁上,輕輕推開了一個小窗縫。
南硯初的聲音傳來,“璃璃,睡了嗎?”
蘇瑾璃的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該死的南硯初怎麼這個時候來,怕他跟她的關係韓王不知道是吧?
不過,現在最關鍵的是,不能讓南囂塵知道韓王在這裡。
依南硯初那小氣鬼,肯定會誤會。
唉,彆說南硯初,就是她自己,也解釋不清啊。
人家韓王為什麼會大晚上的出現在她房裡?
蘇瑾璃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韓王身上,你丫的沒事乾嘛老偷偷摸摸地爬人家屋頂!不被誤會也是活該!
想著咬緊牙關,盯著韓王。
韓王挑眉衝她一笑,卻沒有離開,躲到了床板後。
“璃璃……”南硯初輕輕將窗欞支開,一躍躍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蘇瑾璃趕緊迎上去。
‘你還沒睡?”南硯初已換了一襲冰藍色的水雲袍,腳上蹬著一雙八寶珠的軟頭靴,踩在地上毫無聲息,墨發被一頂碧玉冠束在腦後,整個人比白天的模樣清爽不少。
蘇瑾璃“嗯”了一聲,眼光不由自主地望著他的左肩,“傷好些了嗎?”
南硯初薄唇輕勾,“我自己就是大夫,難道還能委屈了自己不成?”
說著抬頭望望屋頂上那個大洞,“你屋頂上這麼大一個洞怎麼沒人來修?”
“不是。”蘇瑾璃忙擺手,耳根微微一燙,“我剛才上房看了下月亮,嗬嗬。”乾笑兩聲。
“嗯。”南硯初沒想多,上前就去攬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