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承乾宮出來後,蘇瑾璃心頭那團陰影揮散不去。
聽了榮貴妃的故事後,她確實嗟歎不已。
可她相信,南硯初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看著自己受委屈而忍氣吞聲;
而她,也絕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家千金,她也可以保護自己。
然而,南硯初的一句話忽然襲上了心頭……
“璃璃,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彆的,而是人的陰謀詭計,縱然我有一手醫術,一身武藝,我也怕我護不得你的周全。”
蘇瑾璃的心,莫名奇妙地痛了一下,停住了腳步。
陰謀詭計,這古代人的腦子,雖然先進程度不比現代人。
可到底是玩著計謀長大的,不像現代人都是從單純的學校咿咿呀呀出來的。
雖然她在特警營時便學得事事小心,步步提防,可她,真的不想過那樣的日子了。
她渴求一份寧靜,一份從容。
正想著,迎麵一陣腳步傳來,她抬頭,正遇上一道深沉、意味不明的眼光。
韓王站在前麵,本能地收住了腳步,看著站在路中央心思重重的蘇瑾璃,眼裡閃過一抹驚訝。
蘇瑾璃才發現自己失態了,居然站在宮裡的大路上想心思,趕緊一低頭。
從韓王身邊擦身而過……猶如從未交集,從未相識,兩人誰都沒有說一句話。
她回南府時,正碰見早她出宮的沈媒婆往外趕,蘇瑾璃踏進府時,便見南硯初臉色不大好看,正在院子裡徘徊。
“璃璃你回來了?”南硯初上前,凝視著她的鳳眸。
“南硯初,我都知道了。”蘇瑾璃失落地垂下眼睫。
“不要緊,我有辦法。”南硯初薄唇勾起一抹笑容,努力安慰著她的情緒。
“什麼辦法?”蘇瑾璃問。
“我會試一試,璃兒,你先回屋歇著,午飯不用等我。”南硯初囑咐了兩句,往前廳走去。
蘇瑾璃跟他到了外麵,便見他解開翡翠樓外的雪神馬,翻身上馬,衝她擺擺手,一騎遠去。
“姑娘,昨天的賬你要不要看下?”掌櫃的小心翼翼問道。
蘇瑾璃回過頭,看了眼他,這個掌櫃的早就換了,不是當初那個詐她與修落雁那個狡猾的狐狸了。
新掌櫃的自然知道前任是因為什麼事被貶到鳥不生蛋的山區去了。
對蘇瑾璃,那比對南囂塵還要敬重,秉承著哄好蘇瑾璃,就不會有厄運的理念,賬本什麼的三不五時交蘇瑾璃來過目。
這掌櫃的還真是押對寶了,他把店裡最機密的賬本給蘇瑾璃看。
其他的夥計都擔心不已,怕公子怪罪,沒想到南硯初知道後,卻是大為高興,還吩咐南耀有空帶蘇瑾璃去彆的店轉轉。
“不看了。”蘇瑾璃心裡焦急,不知南硯初去乾嘛了,哪還有心思看賬?
南硯初一騎卻直接進了宮,他是皇商,另有皇上特賜的金牌,進出宮門都非常容易。
直接到了承乾宮,由人差報,領了進去。
榮貴妃沒想到剛把沈媒婆打發走了,這南硯初居然親自過來了。
她有見過南硯初的,南硯初是皇商,與宮裡妃嬪也打過交道,榮貴妃急忙換衣出來,南硯初已候在階下。
一襲白衣墜地,三千墨發低垂,玉瓷臉,楊柳眉,桃花眼,長身玉立,肩寬腰窄,眼光凜然,於溫潤處透著陽剛。
怎麼看都是個不可多得的優質男人,隻是……
“南老板,坐吧。”榮貴妃指了指上位。
“不用了,我今天來,是想和娘娘說幾句話。
我對璃璃是真心實意,很想與她結成佳偶,還望娘娘成全!”南硯初站在階下沒動,謙恭地說道。
榮貴妃淺淺一笑,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南老板,尊師並沒有同意我家璃兒嫁過去,本宮可不想熱臉貼冷板凳。”
南硯初心裡好大不舒服,道“是我娶璃璃,不是我師父娶璃璃,他不同意沒關係,我會永遠對璃璃好,不會讓她受著一點委屈。”
榮貴妃一怔,這南硯初說話怎麼跟蘇瑾璃如出一轍?
先前璃璃說她不是嫁他師父,現在南囂塵說不是他師父娶璃璃……
南硯初輕挑柳眉,道“在下雖然沒有顯赫的身世,也沒有炙手可熱的權勢。
更不是官員大臣,隻是一界商人,不敢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