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璃匆匆走開,這回是真的想要流淚了,強忍著滿心的委屈,她硬生生將衝上眼膜的淚水給逼回了肚裡。
蘇瑾璃,你給我堅強些!該死的南硯初,大不了一腳把他踹掉……
“蘇姑娘!”黑八心想壞事了,幾步趕上來,攔住蘇瑾璃的路,“公子他受傷了!”
蘇瑾璃渾身一震,抬頭看著他,“你說什麼?”她無意識地問道。
黑八眼裡滿是沉痛,“公子受傷不輕,無法進宮,但是,他還堅持著要來接你,正在皇宮外麵——”
話還沒說完,蘇瑾璃已然不見,急向宮門奔去。
他受傷了,她又怎麼能怪他?
他傷哪了?受傷不輕是傷得有多重?蘇瑾璃腦子立刻亂了。
宮門外,果然停著一輛華麗高貴的馬車,還沒等她靠近,一個熟悉激動的聲音傳來,“小璃璃,我在這!”
蘇瑾璃放慢了腳步,便見南硯初一手掀簾,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然後這次,他沒有馬上向自己跑過來,而是微微彎腰摁了摁胸口。
“塵,你怎麼了?”蘇瑾璃小跑過去。
南硯初著一身雪白的長衫,衫角被風吹起,墨發披垂,玉瓷臉更是白得毫無血色。
秀眉輕揚,一雙桃花目染著幾許深沉……緊緊地看著他的女人,劃過一絲痛楚之色,薄唇輕抿,彎起一抹燦爛好看的笑容。
“哪受傷了?”蘇瑾璃止不住地心痛,掰開他的手,想去查看他胸前是否有傷口。
“到車上說。”南硯初低低說了一句,便彎腰要抱她上車。
“你傻啊!”蘇瑾璃甩開他的手,忍不住罵道,“都這樣了,還對我那麼好。”
蘇瑾璃語氣含著幾許辛酸,輕靈地躍上馬車,伸手來拉他。
南硯初笑笑的,將手遞給她,十指瞬間緊扣,他的手涼涼的,蘇瑾璃握緊了,拉他上了馬車,兩人坐在陰暗的車廂內,蘇瑾璃歎口氣,放開他的手,輕挑簾縵,讓陽光灑進來。
黑八已經跳上了馬車,將馬車往南府趕去。
“讓我瞧瞧你的傷。”蘇瑾璃靠著南硯初,很輕柔地將他袍衫解開。
她本不想回南府,可南硯初受傷了,她再置氣,也不能和他置氣。
“沒事。”
南硯初笑道,他知道蘇瑾璃會問,所以一股股腦兒全說出來。
“我隻是胸口中了一劍,未到心臟,南耀傷得比我重,我在源江鎮逗留了幾日,待南耀傷好點,怕你在京城著急,就匆匆安頓馬車進京了。
一時趕得有些急,但無礙大事,調養幾日就好了,彆忘了我是大夫。”
“嗯,南耀也受傷很重嗎?”
蘇瑾璃看到他胸口裹著白紗布,覆上手輕輕撫摸,裡麵定是劍窟窿了。
想到剛才還在咒罵南硯初,根本沒為他在沿江一帶擔心,蘇瑾璃無限自責,忍不住就輕聲哭了。
“南硯初,我恨你,你要是真不回來見我,我怎麼辦啊我?”
這一劍,若是正中心口,那她——一股冷意沿著蘇瑾璃脊背爬上來。
南硯初見她流淚,抬起手,心疼萬分地為她拭去,“彆哭,乖。”
看到璃璃這般為他擔憂,南硯初又愧疚,又甜蜜,原來,他早已不是一個人。
不會像以前一樣,他麵對的便是無休止的商場交易,還有個嬌妻在等他回家,等他去寵,去疼。
這也是他與南耀在源江口截殺那十幾個黑衣人死裡逃生最大的動力!
在那麼多高手的環繞下,南硯初緊緊告誡自己,他不能死,不能倒下,他還有璃璃!
如果他再也見不到璃璃了,那璃璃該有多傷心?
還好,不幸之萬幸,他活著回來了……桃花目的眼角,也不自覺滲上晶瑩的淚水。
蘇瑾璃看到他眼裡有淚,本是在哭,忽然笑了,笑得十分燦爛,“南硯初,你哭,真難看!”
“我有哭嗎?”南硯初背過臉,倔道。
“好了。”
蘇瑾璃收斂了笑意,扳過他的臉,認真道“以後出門記住了,不管生意有多忙,也要多帶幾個黑風十八騎的人,還有,必須叫上我!聽到了沒有?”她很蠻橫地在命令。
“好。”南硯初微微一笑,一口答道。
車子緩緩停下,黑八掀簾道“公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