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鬼影,白骨森森。
“大人,救命!”一個白色的骷髏架撲通跪在懷夕身前,倒地的那一刻,四肢散亂一地,它又重新拚湊起來,拚成人的模樣“大人,聽說您讓刀勞鬼轉世投胎了,求求您,幫幫我吧,我想入輪回。”
陰風漸漸歇了,懷夕才看向麵前的骷髏架“百年前,你躲開了鬼差,逗留人間,怎麼,現在願意轉世投胎了?”
“大人!”那骷髏架竟然哭了起來,雖然並沒有眼淚“大人,我也不想啊,但是現在出來一個鬼王,那鬼王集結了一群惡鬼,這些日子,我被那些惡鬼追得東逃西竄的,沒有辦法啊。”
“啊?你現在不也是惡鬼了,打不過就加入啊。”
“不行啊,那群惡鬼說我骨骼清奇,恰逢鬼王過壽,要抓了我去磨成骨笛給鬼王賀壽。”骷髏架捶地痛哭“大人,我不想死啊,救救我吧。”
懷夕淺淺一笑“我隻能讓你入地府,至於能否轉世投胎,還要經過十殿閻羅的審理。”
“我願意我願意,隻要不被那群惡鬼抓去做成骨笛。”
“好!”
懷夕話音一落,神龕上的那本玉書突然大放異彩,骷髏架衝她磕了三個頭,這才朝那光亮處走去“多謝大人!”
殿中突然平地起風,那骷髏架消失在光亮之中,眨眼,光亮消失,風平浪靜。
懷夕打了一個哈欠,此時,烏雲散去,整個山林被夕陽浸染,她嘴角是淺淺的笑意“鬼王,有意思。”
馬蹄陣陣,塵土飛揚,當曹司獄趕回府城時,看到府宅門口搭的靈棚,下馬時,腳一軟。
曹夫人聽到動靜迎了出來,看到他,痛哭流涕,上前往他的肩膀上捶了幾拳“你乾什麼去了,我讓李貴去找你,說你不在衙門,娘等著盼著,最後也沒有等到你。”
曹司獄跌跌撞撞地往堂屋而去,靈堂已經布置好,老夫人也入了殮,他趴在棺槨旁,看向棺材裡已經沒了生機的母親,痛哭出聲,明明,他有機會見母親最後一麵的,是他的剛愎自負讓他失去了這一個機會,在爾後漫長的人生中,他將永遠無法釋懷。
白色的燈籠在風中搖晃,逝者已逝,活人悲戚不止。
曹司獄突然轉身往外跑去,到了門口,搶過閽人手中的馬鞭,打馬揚鞭就朝南山觀疾馳而去。
黎明時分,南山觀大門緊閉,門口已經有排隊等待的香客,點點燈火照亮了這一片的黑暗。
突然傳來馬蹄聲,曹司獄飛身下馬,徑直朝南山觀行去,用力地拍打著大門“開門,開門,我是曹司獄。”
不一會,門開了,東樵子睡眼惺忪地看著曹司獄,手中一盞油燈閃爍不定,他舉起油燈瞧了瞧,見果真是曹司獄,頓時嚇得瞌睡都沒有了“曹,曹,曹大人!”
曹司獄滿身露水,鼻尖卻噴著熱氣,他雙目通紅“我要見夏懷夕。”
“這個,這個”東樵子知道夏懷夕嗜睡,不敢輕易去打擾。
曹司獄突然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我要見夏懷夕。”
東樵子嚇得後退了幾步,燈火一抖,他抬步就往後院而去,輕輕敲響了懷夕的房門“姑娘,曹司獄要見您。”
“好,請他去寮房,我稍後就來。”懷夕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來。
東樵子鬆了一口氣,這時,旁邊屋子也傳來動靜,張蘭英和八狗都醒了。
“姑娘醒了?”張蘭英問東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