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萬道,整個天珺山就像被罩上了一層金光。
沿路的花草樹木上都掛著露珠,那露珠在金光之下猶如明珠一般。
懷夕抬頭,看著前麵掩隱在樹木之中的兩層樓鐵塔,那鐵塔光滑平整,詭異得很。
“你就在此處等!”廣寧子麵無表情地看了懷夕一眼,領著莊子故繼續往前走。
懷夕沒有動,卻能看到他們的一舉一動。
行到鐵塔前麵,廣寧子解下腰間的縛妖袋,他是修道之人,降妖除魔是本分,隻是,如今臨安府的小妖們得了懷夕的叮囑,倒是十分安分守己,但是他那縛妖袋卻鼓鼓囊囊的。
“師父,這鎮龍塔真的能煉化這些妖怪嗎?”莊子故覺得自己的師父簡直太厲害了,不僅親自抓了這些妖怪,還要煉化他們,讓妖怪再也不能害人了。
“當然,入了鎮龍塔,這些妖怪才算是真正得道。”廣寧子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扇門,鐵塔裡麵的紅光透了出來,他俯身就要進門,叮囑莊子故“你離遠一些,莫要被傷到了。”
門關了又開了,陽光漸漸升了起來,懷夕麵色凝重地看著那座鐵塔掩在草木之中,猶如一個怪物一般。
這時,她的腳踝突然一癢,垂目一看,隻見一株佛肚樹,他粗壯的根莖真纏上了她的腳踝。
懷夕就要說話,那佛肚樹搖了搖葉子,往旁邊的灌木叢中指。
莊子故在離鐵塔不遠的地方站著,沒有注意懷夕這裡。
等懷夕跟著那佛肚樹入了灌木叢中,佛肚樹就幻化出一個腦袋“懷夕君,你可彆打這鎮龍塔的主意,這鎮龍塔,那真正是有去無回。”
“哦?”懷夕微微挑眉“你一直在這裡?”
佛肚樹點了點頭“是的,這鐵塔是屠門氏建造而成,不知道是用何材質,這些年,我看著不少妖魔鬼怪被扔了進去,還有很多人魂人魄,甚至還有小仙,隻看到進去的,從未見過有出來的。”
“方才進去的那個道士,來得多嗎?”
“多。”佛肚樹想了想,不過,那鐵塔好像有好幾層,他好像隻是進了第一層“對了,除了這個道士,我還見過狸將。”
懷夕眉頭一凜“最近見過他嗎?”
“最近沒有見過,最近隻見過這道士。”
懷夕麵色凝重,她現在可以肯定這鎮龍塔與子虛元君有關,但是,她為什麼要建這鎮龍塔?
由南至北,一共九座鎮龍塔,真的隻是為了鎮住龍脈嗎?可是,現在景國都已經滅了,這鎮龍塔似乎也沒有用,那為什麼要把妖魔鬼怪送到這塔中,太子的一魂一魄或許真的在裡麵,隻是,看著這鎮龍塔,懷夕本能地從心底生出一抹恐懼,不敢輕易涉險,待尋到這鐵塔真正的掣肘再行事,所以,她才幻化成道童的模樣跟著廣寧子,看能不能從他口中探聽到內情。
不一會鎮龍塔的門開來,廣寧子衣衫淩亂,發髻都亂了,臉上還多了幾條血痕。
懷夕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原處,就見廣寧子理了理衣袍,這才和莊子故走了過來,他眼裡似乎還有未散去的紅光。
“跟上!”兩人經過懷夕時,莊子故說了一聲。
三人下了天珺山,往西而去。
一路上,廣寧子似乎都在尋摸什麼東西,整日拿著羅盤不鬆手。
從東到西,路途遙遠,他們風餐露宿,運氣好能尋到一個破廟落腳,運氣不好,隻能在山野將就一晚。
廣寧子不走官道,專門走山間的小道。
連日的趕路,莊子故已經褪下了貴公子的銳氣,整日蓬頭垢麵,正蹲在樹下煮餅吃,廣寧子在一旁盯著羅盤瞧,突然跳了起來“走走走,趕路,趕路!”
水還沒有熱,莊子故沒有辦法,隻能緊趕慢趕地收拾東西,大包小包地跟著廣寧子跑。
懷夕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後,她倒要看看,廣寧子到底要找什麼,隻是因為隕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