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嵐聽說葉府來人,挑了挑眉,不算太意外。
從賴七遞了消息說葉府和魯王在暗中來往的時候,葉清嵐就在等著葉府的人上門來了。
如今葉府能搭上魯王的籌碼還能有什麼,不過就是她這個“天命凰女”罷了。葉府今日上門,看來是想好了“賤賣”她的法子了。
不過無妨,她等著這一天呢!
要是葉府不對她做絕,她又怎麼好意思不給葉府留條活路呢?本來葉府若是從此不再算計她,大家不過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葉府如今雖說敗落,但好好經營維持,戒掉那些窮奢極欲的壞習慣,大富大貴不敢說,小康之家還是可以維持的。
可惜,葉家人天生貪婪,骨子本身就少了能夠安貧樂道的美德,他們自己要覆滅,她也就不攔著了。
“舅夫人說讓小姐不要出去見了,她來應付。”
葉清嵐搖搖頭。
她知道舅母對她的維護之心,但是葉府這一灘爛泥,她早晚得自己麵對。
葉清嵐起身,到侯府花廳見“客”。
不出所料,今日來的是葉大夫人。
葉清嵐走進花廳,無視葉大夫人暗含憤恨的目光,禮數周全的見了禮。
許氏見葉清嵐還是來了,不由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不敢當縣主禮數。”
葉大夫人見葉清嵐見禮,冷冷的開口。
反正已經撕破臉,她這時候要是對葉清嵐擺出和顏悅色的嘴臉,恐怕反而讓人防備。許氏之精明,她是知道的。
葉清嵐也不理葉大夫人夾槍帶棒的挖苦,在她下手坐了,一開口直入正題:“不知大伯母突然造訪是有何事?若是來送下個月的月例銀子,哪需要勞動大伯母親自跑一趟?”
葉大夫人現在聽見“銀子”兩個字就頭疼。
含恨瞪了葉清嵐一眼,她也懶得跟許氏和葉清嵐寒暄,正好葉清嵐問了,她就回答:“你祖母身子愈發不好,這幾日幾乎已經喂不進水米了。我們打算明日去給你祖母上香祈福,特來知會你一聲,你既然還領著我葉府的’月例銀子‘,自然也還算是我葉府的姑娘,老夫人久病在床,不求你床前儘孝,但祈福,你總是要去的吧!”
葉清嵐挑挑眉,她就知道,葉府現在唯一能壓著她的,也就是這“孝道”二字了。
“祖母病得如此重了?祖母病重,求神拜佛有什麼用?還是要找大夫才行啊!不如我求舅舅去宮裡請禦醫為祖母看看?”
“不必了,老爺已經請禦醫為你祖母看過了。禦醫也沒什麼好辦法,如今隻好寄希望於求神了。”
葉大夫人怎麼會真讓她請大夫去看,葉老夫人臥床不假,卻大多是無病呻吟,說葉老夫人病重,也不過就是誆騙葉清嵐跟她們去上香的借口罷了。
要算計葉清嵐,不能在葉府,不然會連累整個葉府姑娘的名聲,她們才想讓她到寺廟去。到時候,在外麵,她要是出了什麼“醜事”,那也是她自己不檢點,隻要葉府幫著讓葉清嵐失身於魯王,後麵的事自然有魯王遮掩,而葉清嵐到時候失了清白,更不可能大張旗鼓,隻能認命。
她算盤打的精,許氏也不傻。
這祈福一聽就是有蹊蹺。
先不說以如今的葉府,能不能真的請動禦醫上門看診。
就算真如葉大夫人所說,葉老夫人真的病重,葉大夫人哪還有有精力來侯府周旋,而且葉府如今恐怕恨姣姣恨得牙癢,怎麼會稀罕她的“祈福”。但葉大夫人這個借口搬出來,姣姣還真是不好拒絕。
不然一個冷情不孝的名聲傳出去,姣姣之前的功夫就都白費了。
許氏正想著該找個什麼合理的借口幫葉清嵐推了,誰想葉清嵐卻道:“既如此,明日我自當同大伯娘一起去給祖母祈福。”
許氏聞言皺眉。
葉清嵐卻安撫的衝著許氏笑了笑,又對葉大夫人道:“說起來,我也好久沒見幾位姐姐了,剛好‘敘敘舊’。”
既然是給老夫人祈福,就不可能隻帶她一個去,葉清荷她們自然都是要去的。
葉大夫人點頭:“可以。”
這就是認同了葉府幾位小姐都會同去。
葉清嵐勾唇笑笑,那就好辦了。
“嗯,家裡現在馬車有限,我們就不來接你了。你明日直接到元隆寺吧!明日巳時我們在元隆寺山門等你。”
葉清嵐也不意外。
現在讓她跟葉府人同乘一車,那是給各自都找不痛快。
不過葉大夫人一向好麵子講排場,能當著葉清嵐和許氏的麵說出“家裡馬車有限”這樣的話,可見她有多不想見到葉清嵐了。
目的達到,葉大夫人立刻起身告辭。
許氏和葉清嵐也沒有虛留。她們之間現在用不上那些虛偽的客套。
不過葉清嵐還是依著禮數送葉大夫人出府。
直到看著葉府的馬車晃悠悠走遠了,葉清嵐才轉身回去了。
從始至終,葉清嵐唇邊始終帶笑。
像是根本沒想到葉府背後的算計,也像是——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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