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漢一家三口真誠的感謝固然讓人感動,但魂穿過來的方景淩,多少有點受不了三人一直給自己磕頭,更何況其中還有一個老人。
也顧不得什麼身份有彆,方景淩走上前去蹲下身將張老漢扶起。
“老人家快請起,你們兩個也不要再磕頭了。”
眼見身份尊貴的二皇子殿下竟然親自攙扶自己,張老漢不由的老淚縱橫。
一旁的張阿牛和張小蘭也十分感動,張小蘭更是感動得不能自已。
他們在這片土地活了這麼久,見到的官吏個個麵對他們時都是趾高氣昂的。
哪怕是前任的童青天,也不曾這樣禮待他們。
可如今這位身份比平水縣所有官吏都高貴的二皇子,竟肯屈尊攙扶她的爺爺,這如何不讓她感動?
“殿下!”
隨著一聲滿是哭腔的“殿下”喊出,張小蘭的兩行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一般傾瀉而下。
受到張小蘭感染,張阿牛和張老漢也跟著痛哭起來。
三人嘴裡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不停的喊著“殿下……”
三人質樸的情感方景淩能清晰地感覺到,但是眼前的場麵方景淩卻從未經曆過。
都說眼淚是女人最厲害的武器,如今在方景淩麵前使用這武器的,除了女人還有一個老人和一個壯漢。
方景淩慌了。
伸手攙扶一下這個,伸手攙扶一下那個,一時竟格外的手忙腳亂。
將方景淩手足無措的樣子看在眼中,段沐脂一時竟沒能壓製住自己的笑意,輕笑出聲。
雖然段沐脂很快就止住了笑聲,並用手捂住了嘴巴,但方景淩還是聽到了。
方景淩驚異地看了段沐脂一眼。
從這兩天相處的經驗來看,段沐脂應該是個心思細膩,慮事周祥,成熟穩重的女人。
方景淩怎麼也沒有想到,段沐脂會在這樣的場合,這樣不合時宜的笑出聲來。
女人,還真是種奇怪的生物!
看到方景淩看自己,段沐脂連忙朝方景淩行了一禮。
“奴婢該死!”
“你先彆該死了,快過來幫我勸勸他們。”
聽到方景淩的話,段沐脂臉上再次浮現出一抹笑意。
“奴婢遵命!”
在段沐脂的協助下,終於讓張老漢一家冷靜了下來。
看著幾人分彆落座,方景淩問出了他關心的問題。
“阿牛,你知不知道是誰想殺你?”
正說著,方景淩就瞥見了一旁的段沐脂,隻見她臉上又勾起了一道弧,但很快便壓了下去。
段沐脂今天怎麼了……
方景淩心下暗道稀奇,嘴上卻是繼續發問。
“又是為了什麼要殺你?”
張阿牛從醒來到現在,已經思考了很久。
他不過是一介平民,平日裡也沒有跟人結怨,怎麼會有人想殺他。
想來想去,張阿牛隻想到了一個可能。
“殿下,應該是知府大人的兒子想要殺我。”
“哦,你為什麼會這樣覺得?”
“是這樣的,四天前小民因偷米被捕。
本是犯了偷盜罪,不想衙門的衙役竟汙蔑小民是強盜,管大牢的還對小民動了大刑。
小民不停喊冤,可縣衙的人都不理會。
原先小民還一直納悶,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針對小民,小民與他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
直到第二天,有名獄卒來勸說小民,讓小民勸小女給知府大人的公子鄭文豪做妾。
小民這才知道,原來是鄭文豪看上了小女。
皇子殿下你不知道,這鄭文豪在我們整個漠州城都是有名的。
年紀輕輕就娶了四房姨太,就這樣還經常逛妓院喝花酒。
這樣的紈絝,小民怎麼能讓女兒給他做妾?這不是把女兒往火坑裡推嗎?
皇子殿下你是不知道啊,這位鄭公子之前曾有一個妾室。
過門沒幾天,就因為受不了正妻和其他姨太太的欺辱,投井自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