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英才一邊走向互相對峙的兩隊官兵,一邊問劉參議。
“曹包呢?怎麼不見他來迎接本臬?”
“臬台大人,曹副使公務繁忙,未能前來……”
吳英才不耐煩地打斷,“他忙個屁的公務,這種借口你也信……
這個懦弱的家夥,想必是看鄭清泉被皇命令旗嚇病了,也開始害怕了。
不敢跟二皇子叫板,這才躲了起來。”
說話間,吳英才和劉參議已來到了兩支官兵麵前。
兩支官兵看到吳英才,一同向吳英才行禮。
“免禮,柴泫呢?”
“回臬台大人,卑職無可奉告!”
“還給本臬拿起堂來了。”
就在吳英才和柴泫手下軍官對話的時候,劉參議正偷偷打量回話的軍官和其身後的士兵。
隻見官兵們甲束齊整,站列有法。
劉參議以前是見過柴泫手下的官兵的,那跟曹包的手下差不了多少。
舉止散漫、精神頹靡、毫無軍紀。
可如今隻過了短短半個多月,柴泫手下官兵的精神麵貌已經煥然一新。
哪裡還能看出一點當初半死不活的樣子。
早就聽說二皇子強於治軍練兵,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就在劉參議暗暗心生佩服的時候,吳英才也發現了眼前官兵們的不同。
“嘿,這群崽子們,倒是精神起來了啊。”
原本,遭到柴泫手下軍官頂撞,吳英才已經動了怒。
可看到柴泫手下軍官站得筆挺,神情肅然。
軍官身後的官兵們,也都個個精神抖擻。
再看看曹包的手下,歪七扭八,有的連刀都拿不穩。
這要真乾起架來……
吳英才心下生起了幾許怯意。
這才壓下怒火,打算先跟麵前的軍官套近乎。
“我記得你,你是柴泫提拔起來的,叫……
叫……
叫那什麼對吧。”
屈長風心下冷笑。
他在吳英才手下任職三年零八個月,吳英才從來沒拿正眼看過他。
看吳英才支支吾吾的模樣,彆說他叫什麼,隻怕是他的姓,吳英才也記不得。
再反觀二皇子,雖然對他不假辭色,但卻能清楚地記得他的姓名和官職。
還讓他重新拾回了軍官的威嚴。
吳英才對手下管理混亂,不看重能力,隻看重關係。
原本屈長風帶的兵還算有紀律,直到吳英才給屈長風手下塞了幾名關係兵。
這幾名小兵跟吳英才的夫人有些遠親,憑著這個,便屢次違反屈長風的命令。
屈長風忍無可忍,便處罰了他們。
還沒把人怎麼著,就隻是關了禁閉。
吳英才便在夫人的挑唆下,不分青紅皂白的趕到營裡。
當著一眾官兵的麵,將他罵的狗血淋頭,讓他威信掃地。
那一天,吳英才踐踏的……
不止是屈長風身為按察司僉事的官威,還有他的尊嚴。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曲長風手下的官兵對他再無半點敬畏。
反而轉過頭,去巴結那幾名關係兵。
他一個按察司僉事,不但指揮不動手下官兵,時不時還要被他們明嘲暗諷。
要不是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屈長風早就辭官不乾了。
在那以後的日子裡,屈長風每天都過得十分煎熬,度日如年。
隻有休假的時候,屈長風的心情才是暫時輕鬆的。
這樣煎熬的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二皇子來了漠州城,屈長風和手下隨柴泫被借調給二皇子。
屈長風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
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個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