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周賢良的訴說,方景淩暗暗驚奇。
沒想到,兩泉總督應天承,竟然是華素引薦給華仲的,而且是在11年前。
那時,華素應該都還沒滿10歲吧,這麼小的年紀,便懂得為父薦才。
果然,優秀的人從小就優秀。
“華素小姐讓屬下給殿下帶了句話。”周賢良說道。
“說吧。”
“華素小姐說,應天承應大人會儘力協助殿下,請殿下日後在陛下麵前,保全應大人一二。”
“好,我知道了。”
次日。
督糧道黃剛一大早便接到總督命令,令他去監察漕運。
黃剛心下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卻也不敢抗命。
仿佛為了印證黃剛的預感,黃剛剛離開不久,應天承便帶著數十親兵和十數賬房先生出現在黃剛府衙。
府衙的官員嚇了一大跳,“督憲大人,黃大人有事出去了……”
“本督知道。黃大人近年來經手的賬冊存放在何處?”應天承問道。
“督憲大人要查賬?”府衙官員冷汗直流。
“怎麼,本督沒這個權利?”
“卑職不是這個意思……”
“還不帶路?!”
“是是是,督憲大人請隨卑職來。”
漠州府知府衙門。
忙活一個通宵的童道洗了把臉,正準備繼續梳理趙見和鄭清泉的供詞,屈長風突然來報,泉東另外9府知府派人到訪。
童道眉頭皺起,“他們來乾什麼?”
屈長風笑容玩味,“童大人你絕對猜不到,他們是來向大人借用洪忠的。”
童道愣了一下,隨後露出鄙夷神情。
屈長風不屑一笑,“這群貪官汙吏,如今都這般局麵了,他們還怕得罪人。”
“屈大人,勞煩你直接帶他們去找洪忠,我就不見他們了。”
“好。”屈長風應了一聲,問童道“童大人,岑千戶被抓內情,查的怎麼樣了?”
“趙見已經畫押,承認自己受趙仕途指使,與馬匪合夥演戲,誘騙岑千戶前往營救,致使岑千戶被抓。”
“他們為何要算計岑千戶?”屈長風問道。
“岑千戶陰錯陽差間,發現當地官員走私馬匹,偷漏鹽稅。因岑千戶執意追查,並想將此事奏報朝廷,這才惹來當地官員的聯合算計。”說到這,童道臉上露出佩服神情,“岑千戶雖是女兒身,膽氣卻是遠勝一般男兒。且為人剛正不阿,讓人佩服。”
屈長風臉上浮現出幾分慚愧。
泉東省官員走私馬匹,偷漏鹽稅的事,他是知道的,也聽說了岑嫣向藩臬兩司舉報的事。
當時他就覺得岑嫣天真,走私馬匹和偷漏鹽稅這麼大的事,如果上麵沒有大官庇護,怎麼可能如此順利。
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岑嫣被馬匪抓走一事,竟是當地官員的聯手設計。
這群人的卑劣程度,遠超他的想象。
“岑千戶確是讓人佩服。”
童道察覺到了屈長風神情的異常,轉換了話題,“屈大人,各知府派來的人就勞煩你去打發了。”
“交給我吧。”
洪忠坐在酒樓二樓,翹著二郎腿哼著歌,這兩天的他春風得意。
原本他還擔心帶兵逼大戶們借糧,會惹來麻煩。
卻沒想到,在他帶兵逼迫幾家大戶妥協後,漠州府其餘各縣官員都找了過來,對他大肆吹捧,還請他幫忙到各縣借糧。
而各縣的大戶們得知消息後,都紛紛派人給他送禮。
不但如此,就連司農寺的官員,都開始巴結拉攏他。
洪忠覺得很奇怪,他不過是領了個借糧的差事,怎麼感覺像是當上了督糧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