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的外間，方景淩坐在茶幾旁。
不久前，端木嬋屏退端木洪和其手下黑騎重甲，接著隨意與方景淩客套幾句後，便讓手下女官將方景淩和華素請到行宮，分彆安排了住所。
招待方景淩的女官叫清婉，路上便對方景淩傾訴仰慕之情，並邀方景淩小酌。
清婉是端木嬋親近之人，所作所為必有端木嬋授意，為了弄清端木嬋的意圖，方景淩答應了清婉的邀請。
此時，清婉正在裡屋做著安排。
而在外屋的方景淩，則在腦海裡分析著局勢。
端木洪仇視季國，哈克等人很可能會利用他，因此，端木洪和哈克等人，應該有聯係。
為了讓端木洪有籌碼說服端木嬋，哈克等人應該給端木洪透露了部分計劃，以此讓端木洪給端木嬋畫餅。
從今天的情況看，端木洪沒能說服端木嬋。
耐人尋味的是，端木嬋明明牢牢掌控局麵，卻放任端木洪帶兵圍府。
雖然不知道端木洪跟端木嬋說了些什麼，但以端木嬋的戰略眼光，應該已經判斷出，泉東的博弈是一場零和博弈。
在這場博弈中，月國不論願意還是不願意，遲早都會被卷入其中，坐山觀虎鬥，並非對月國最有利的選擇，與季國合作，才是最優解。
但前身愛憎分明，寧折不彎的性格，讓端木嬋對兩國合作前景抱有疑慮，所以才放任端木洪帶兵圍府，以此來試探自己。
自己剛才的表現，端木嬋應該是滿意的。
這麼看來，離兩國合作又近了一步……
“殿下。”一聲溫婉的呼喚打斷了方景淩的思考。
循聲看去，方景淩眉頭輕皺，清婉不知何時已換上一身薄如蟬翼的紗衣，香肩秀臂肉眼可見，內裡的褻衣也若隱若現。
美人計？
月國收集的情報裡，沒有前身專情岑嫣這一情報嗎？
還是說她們聽聞自己對華素動心的事，因此判斷自己是個假正經的人？
清婉輕移碎步，來到方景淩身前，朝方景淩行了一禮，“請殿下入內堂小酌。”
“呃，好。”方景淩站起身，徑直朝內堂走去。
眼見方景淩的目光不敢在自己身上停留，清婉無聲輕笑，隨後跟上方景淩。
內堂的空間不大，卻也不局促。
房間正中擺放著一張圓桌，圓桌上放有一壇酒和三碟小菜；
圓桌後方，是一扇四麵翡翠屏風，四麵屏風上分彆雕刻著四種盛放的花朵；
圓桌左邊，是一排檀木架子，架子上擺放著四座玉花雕像，玉花雕像邊上，放著碧玉製成的漏刻，點點滴水聲隱約可聞；
圓桌右邊的架子後掛著一幅百花圖，圖上滿是盛放的鮮花，架子上放著一隻玉盤，立著一盞燭火，燭火搖曳，將溫和的燭光泄滿內堂。
這麼多花！
正暗暗驚奇，方景淩突然感覺左側脖子一熱，那是清婉呼吸的氣息。
方景淩嚇了一跳，連忙躲到右邊。
清婉輕笑出聲，似乎是被方景淩的窘迫模樣逗樂。見方景淩看自己，清婉欠身行禮。
“殿下恕罪。
殿下請落座。”
方景淩移開目光，清婉衣著單薄，動作一大便會露出大片肌膚。
其實，作為飽經宅舞區洗禮的現代男性，清婉的衣著打扮，並沒能讓方景淩產生任何悸動和邪念。
方景淩之所以表現出非禮勿視的模樣，一是為了刷好感，月國由女性掌權，比起孟浪之輩，女性大多更欣賞守禮的老實人，增加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好感，有利於兩國達成合作；
而更重要的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自己今晚的所作所為，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傳到華素耳中，要是自己表現輕佻，搞不好會影響自己在華素心目中的形象。
因此，方景淩已打定主意，今晚要堅決貫徹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的三非準則。
要是對方有進一步曖昧舉動，便立刻嚴詞拒絕。
心下有了計較，方景淩大方落座。
清婉款款走到右邊的木架前，打開燭火旁的玉盤。
“殿下，這是我大月的貢香，名曰安寧香，有寧心安神的作用。”說著，清婉用燭火點燃了玉盤內的熏香。
柔和的清香彌漫開來，隻片刻便填滿內堂。
清婉在方景淩正對麵坐下，再次訴說起仰慕之情，“妾身雖身在月國，但對殿下的威名久有耳聞，如雷貫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