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回北京的火車上,言杉感覺自己一下車就能談上戀愛。
幻想中,姐姐在接到自己後,會撒嬌一樣的陷入自己的懷抱。實際上,姐姐在電話裡指揮著言杉找到停車場,連車都沒下。
幻想中,姐姐和自己一回到車裡,就要接那種相思苦的甜吻。實際上,言杉連副駕駛都沒能坐,因為姐姐來的路上把沒擰緊瓶蓋的礦泉水放到了副駕駛座位上,弄得到處都是水。
幻想中,姐姐和自己共進晚餐的時候,四目含情,脈脈相望。實際上,姐姐下午四點才吃飯,根本沒有和言杉吃晚飯的打算。
言杉一肚子的無名火,不知道該往哪裡撒!撒給姐姐,姐姐好像沒惹到自己什麼具體的事情,僅僅是沒有履行自己幻想中的場景而已!撒給自己,自己好像也沒什麼錯,現實中不敢做的事,難道連幻想的權力也不允許有嗎?
言杉的無名火撒到了手中的行李箱上,行李箱便在小區的盲道裡砰砰亂響。林姝感覺她像是故意的一樣,伸手接過了她的行李箱,把吃苦受難的四個輪子拉進了安靜平滑的路麵。
言杉的無名火又撒到了小區綠化帶裡的薔薇花上,薔薇花被拽下來,又被扔進草坪裡。林姝確信她就是故意的,伸出另外一隻手,牽起了言杉那隻造孽的魔爪,不再給她四處亂拽的機會。
言杉終於安分下來,無名火瞬間不知所蹤,心裡全是草莓味的微電流。
被姐姐牽著手走了最多有50米,言杉腦子裡串起了完全另外一個版本的故事。
姐姐沒能在出站口等自己,是因為要收拾副駕駛座位上的水漬,自己開車門的時候明明看見了那一堆濕透了的紙巾。
一向周到又穩妥的姐姐,之所以會慌手慌腳的把沒擰緊的礦泉水瓶子扔到副駕駛座椅上,是因為下午四點才吃上飯,出發晚了,心裡著急。
那麼問題來了,姐姐為什麼下午四點才吃飯?
言杉趕緊關心的問……
林姝的回答很簡單“睡過頭了。”
言杉不甘心,繼續問“不舒服嗎?”
“寶雞到北京,10個小時的臥鋪,我睡覺輕,火車上沒怎麼合眼,一到家就開始補覺。”
“那就彆來接我了唄……我自己打個車也行。”言杉被姐姐牽著的手,不由自主的前後蕩了起來。
林姝覺得牽著手蕩來蕩去的兩個成年人,看起來像傻子,果斷用力,中和掉了言杉的蕩漾,讓手複位。
言杉沒有得到想象中的那種答複,不死心,直接以問題的形式把答案暗示給姐姐“是不是因為很想我?期待早點見到我?”
林姝想點頭,又不想點頭,猶豫再三,開始撒謊“睡醒了沒事做,全當開車遛一圈,打發時間。”
“騙子……”言杉的手又蕩了起來,慶祝姐姐撒謊技術的退步。
如果銅線圈轉來轉去可以發電的話,那言杉的手蕩來蕩去也可以創造能量“姐姐,我想去你家吃飯。”
“我不餓。”
“你不餓,不影響你給我做飯吃啊!對不對?”
“我不太會做飯。”
“又騙人,你不是會做三明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