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允的話,令沈寧音酒意醒了大半。
她知道綁架她的那夥人身份不一般,卻沒想到會是西陵國的人。
如今景國和西陵國關係破裂,他們該不會認為自己是西陵國的細作吧?
她心跳加快,壓下不安的情緒,強裝鎮定道“牡丹隻是青樓女子,此物是一位客人遺留之物,牡丹隻是覺得好看,才會戴著它。”
蕭承允帶著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是嗎?牡丹姑娘可還記得對方長什麼樣子?”
“牡丹隻見過一麵,那人容貌長得俊,身邊還跟著一個長滿絡腮胡的侍衛,其餘便記不清了。”
蕭承允若有所思。
梁承倒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看著二人親密的姿勢,笑吟吟道“牡丹姑娘,硯舟已經心有所屬,若你對他存了心思,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不如考慮考慮我?”
聽到這話,沈寧音後知後覺,慌忙推開傅硯舟,卻被他握住手腕,那雙漆黑眸子掃了過來“酒灑了。”
桌上的酒壺不知何時被打翻,浸濕了他衣袖一角。
鋪天蓋地的酒意彌漫出來,鑽入鼻尖。
那股醉意再次翻湧而上。
那雙瑩潤眸子蒙上一層霧氣,眼尾染上緋紅,漂亮的不像話。
“傅大人,請您鬆開我……”
醉意侵蝕下,再一開口,未察覺到不再偽裝之後,發出的嗓音有多麼勾人。
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傅硯舟目光往她雪腕上隱隱露出的手鐲掃了一眼。
冰涼的指腹遊弋,將那層薄薄的衣袖拉下,直到徹底遮住手鐲,才慢慢鬆開她。
沈寧音腦袋渾渾噩噩。
殘存的理智告訴她,這個地方很危險,她必須快點離開。
慌不擇路之下,她拖著沉重的步伐,連身後靠近的人都沒看清,直接撞入對方懷抱。
清冽的雪鬆香頃刻襲來,充盈著強烈的熟悉感。
讓沈寧音下意識對他生出依賴。
梁承撐著下頜,饒有興致道“這可真是稀奇,沒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沈大人,居然破天荒地親近一個青樓女子。”
蕭玄野笑了笑,不以為意“牡丹姑娘天姿絕色,連沈大人也動了凡心,難道不值得慶祝?”
他抬手吩咐“來人,上酒!”
沈儋摟著她的腰,不理會眾人的揶揄和打趣,朝門口走去。
蕭承允攔住他,開口道“沈大人這是要去哪兒?”
不等沈儋開口,蕭玄野放肆大笑“二哥,孤男寡女待在一起能發生什麼事?沈大人好不容易看上了滿春院的姑娘,二哥莫不是還要阻攔那檔子好事?”
沈儋並未反駁。
蕭承允眯了眯眼“滿春院的姑娘,怎麼連一杯酒也會醉?”
果然,他的話成功引起了眾人的懷疑。
梁承常年流連花叢,自然知曉這裡麵的門道。
青樓裡的姑娘自小接受訓練,連酒量都是慢慢練出來的,不可能一杯就倒。
他之前曾在滿春院遠遠瞥見過牡丹的身影。
見到眼前的女子後,確實有說不上的奇怪。
她的身段更嬌更軟,膚色瓷白剔透,連那雙眸子都出奇地漂亮,讓人挪不開眼。
行為舉止更是不卑不亢,絲毫不像專門培養出來取悅男人的青樓女子。
一直不作聲的傅硯舟開口“二殿下,牡丹姑娘許是身子不適,才會不勝酒力,今日是月華節,若繼續待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怕是不吉利,還是讓沈大人先送她離開吧。”
蕭承允微微皺眉。
然而,梁承已經來到沈寧音麵前,動作果斷而直接,伸手便欲揭開她的麵紗。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