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春院。
老鴇扭著腰,滿麵春風地來到崔遠寒麵前“胭脂這會兒正在伺候其他客人,世子要是想找胭脂,隻能麻煩您再等等了。”
崔遠寒抬手,身後的小廝上前拿出幾張銀票甩給老鴇“我們世子要給她贖身,納她進府。”
老鴇目光在桌上那遝沉甸甸的銀票上徘徊,麵色故作為難。
“崔世子,您也知道,自從牡丹不見蹤影後,咱們滿春院就失去了不少客人,您要是再將胭脂贖走,咱們滿春院可就又少了一棵搖錢樹。”
崔遠寒淡淡道“你開個價。”
老鴇聞言,那雙精明的眼睛轉了轉,比了個數字。
崔遠寒抬頜,小廝見狀甩出更多銀票“這些銀子你可還滿意?”
老鴇眸子瞬間亮了起來,連忙將銀票揣進懷裡,笑得合不攏嘴“滿意!滿意極了!崔世子稍等,我這就去將胭脂給您帶來!”
很快,胭脂被人帶了過來。
老鴇拿出賣身契交給崔遠寒,朝胭脂笑著道“胭脂,能遇上崔世子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隻要你侍奉好世子,將來就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了。”
胭脂臉上閃過一絲羞赧,抬眸打量著麵前這個俊美的男人,內心悸動不已。
崔遠寒將她帶回定遠侯府的消息自然沒瞞過沈柔菲的耳朵。
“賤人!”
沈柔菲砸碎了花瓶,麵容扭曲道“我還沒嫁進定遠侯府,就有這麼多狐狸精想勾引崔哥哥,一個不入流的青樓妓子,也配和我搶男人!我要去扒了她的皮!”
沈柔菲怒不可遏地往外衝去。
婢女誠惶誠恐地攔住她“小姐,您不能衝動!夫人吩咐過,在您嫁入定遠侯府之前不能再惹事了!”
“滾開!”
沈柔菲甩開她。
“那些賤人都敢爬到我頭上來了!我還要怎麼忍下去?我要讓她們知道誰才是定遠侯府真正的女主人!”
另一邊,崔遠寒攜胭脂踏入定遠侯府,婢女匆忙迎了上來,稟報道“世子,花姨娘病了,世子可要前去看看?”
崔遠寒麵色陰鬱“沒死就成,以後她的事不必告訴我。”
胭脂眼眸轉動,輕盈上前,聲音柔媚道“世子想必累了,讓奴家來伺候您吧。”
崔遠寒輕輕拂開她的手,轉而對婢女吩咐道“去拿件披香閣裡的衣裳給她換上。”
他突然疏離的態度令胭脂愣了一瞬,隨後咬了咬唇,跟隨著婢女離開。
不多時,她換好衣裳出現在崔遠寒麵前。
胭脂不適地扯了扯衣裳,腰身被束縛有些緊,抬眸望向男人,小心翼翼道“世子,這衣裳有些小了,奴家穿著不太合身。”
崔遠寒那雙漆黑的眸子裡閃過晦暗不明的情緒,並沒讓她換下“這身衣裳很適合你。”
聽到他的誇讚,胭脂的臉頰悄悄染上紅暈,連那抹身體的不適感也被壓了下去。
崔遠寒抬起她的下頜,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你既要嫁入定遠侯府,也該學學規矩和禮儀。”
胭脂羞赧地垂眸,聲音不失嬌柔“是。”
她隻是一個身份低微的青樓妓子,能攀上定遠侯府,本就是她不敢奢想的。
能被他親自教導規矩,更是令她受寵若驚。
胭脂學的很快,在他的指導下,將那些不似尋常閨秀的禮儀學了個七八分像。
坐在一旁靜觀的崔遠寒,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還是不像。
她從來不會用這種愛慕的眼神望著他,更不會做出討好他的舉動。
哪怕眉眼再相似,行為舉止再相像,假的就是假的,無論如何都隻是個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