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雙坐在上首左右看了看,大聲說道“既然易先生和二當家有不同意見,那就三當家和四當家一起下山,也可以相互照應,如此安排,各位可有意見?”
廳中眾人聽了,心生怪異之感,可又想不到這怪異在何處。再一想,這種安排才是最穩妥的辦法。不多時,眾人表態無異議,這事也就這樣定了下來。
翌日一早,老鷹嘴山寨兩騎快馬出山門而去。馬上的空空兒此刻的心情彆提多爽了,來到老鷹嘴山寨幾年了,這還是第一次和孫媚兒一起下山執行任務。
空空兒對孫媚兒可是垂涎已久的,雖然孫媚兒是個寡婦,但以她的美色來說也一個頂級美婦,這怎麼不讓空空兒這個渴望有家的男人心生垂涎?以前在山寨裡,多有給孫媚兒獻殷勤,可都被她不假辭色的拒絕了,時間久了就搞的空空兒有些灰心喪氣。
這次下山去江都,他對大當家的安排隻能用感激莫名來形容了。雖說是相互照應,可這一路過去江都,路程上千裡,如果在這途中發生點什麼也屬正常,畢竟大家都是成年男女,又都是單身一人。如果這次再抓不住機會,空空兒覺得那以後更難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出山半個時辰後,空空兒和孫媚兒已離開老鷹嘴山寨十幾裡地了。前麵就是罐子溝,地形崎嶇,馬也跑不起來,隻能由著馬兒緩慢行走。騎馬在前的空空兒做為一個曾經的江湖中人,雖在山寨安心的過了幾年平淡日子,但這並沒磨去他以前做為一個江湖人的警覺。
此時山溝坡上一棵大樹一晃,空空兒隻覺眼前一花,心裡警鐘大鳴。一棵比碗口還粗的樹從旁邊坡上橫著砸了下來,與此同時,他忙把韁繩往山坡上一帶,讓馬頭與大樹形成一條平行狀,人也如飄忽的枯葉一般從馬背上躍了起來,在他躍起的同時口中也大喊道“有埋伏。”
嘭,嘩啦……
聲音未落,那大樹砸地的巨響和振動傳來,落後空空兒身後兩個馬身的孫媚兒見事不好,忙勒緊馬韁停了下來,人也隨著馬停下來時躍下馬背。江湖中人對於危險有著高度的警惕性,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會第一時間離開馬背這樣的地方,尋覓隱身之處。
“哈哈,老鷹嘴山寨的崽子,敢傷我大當家,殺我眾多兄弟們,今天這你們就當是付給我惡狼寨利息吧。不要躲了,今天遇到你高爺爺,就爽快點兒出來受綁吧,不取爾等性命。喲,這娘們夠勁,我正好缺一個暖被窩的,哈哈……”
隨著一道粗魯的聲音,從山坡上走出一個高約八尺,粗約三尺,手上提著一把長約三尺長刀的疤臉漢子。這便是徐大膀子受傷後,安排在罐子溝裡攔截老鷹嘴山上進出山寨人員的高勁。
這個高勁仗著一身蠻力,手上功夫很是了得,他在徐大膀子陣營裡也是排的上號。隨著高勁的出現,在穀底山坡上陸續出現了二十來個人,他們很有章法的地把空空兒和孫媚兒圍在穀中。
在空空兒遇險前不到兩米的地方,一棵直徑約30厘米的大樹橫倒在地上,樹梢還在不停的抖動著,也剛好攔住前去的道路。如果不是空空兒的警惕心高,估計此時他和馬以躺在樹下了,不死也得重傷,這種攔路方式也是山野匪徒的慣用伎倆。
“現在劫道的也這麼囉嗦?徐大膀子的傷好了嗎?你這個癟三,也敢在你空爺爺麵前大言不慚。你不是還該說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你怎麼沒說?要不要重新來一遍?”空空兒已從剛才的驚嚇中恢複過來,以他的江湖經驗來評價圍住他們的這些人,隻會給他留下一個,“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匪徒而已,說不定還是臨時組合起來的失地農民。”真正有經驗的劫匪,哪有這麼多廢話,既然攔住了,都會選擇速戰速決的。故此一副趾高氣揚的欠揍表情,好像現被困的不是他們一樣,嘴上也嘲笑著高勁一夥囉哩囉嗦。
“你這廝,真不知好歹。你爺爺我高勁,某乃是惡狼寨徐當家的麾下大將,今天爾等老鷹嘴山的癟三,一個也休想從我手下走脫,再不過來受綁,殺了你這獐頭鼠目的家夥,問這小娘子也可以……”
喔喔,噗噗……
鮮血飆射,眨眼之間,山坡上兩個匪徒手中掉落地上,用雙手捂住脖子,想要止住被利刃割開的動脈噴出鮮血,可是怎麼也止不住了,喉嚨裡發出喔喔的聲音,想要說些什麼,也不能正常發聲了,隨著鮮血的噴射帶走的還有生命的消失。
高勁正說的起勁,陡然見那小娘子身形一晃便不知所蹤,心裡也警鐘大鳴,忙吼叫出來。
“找死!快殺了他們!”
在高勁剛吼叫的時候,那乾瘦男子如飄忽的蝴蝶般突入了匪群之中,一把短劍每一次的刺出,必會從中劍者的脖子上帶起一篷血霧,可見他的每次出手,都是奔著要命去的。十幾個呼吸,在孫媚兒和空空兒的全力搏殺下,二十餘人的匪徒,能站著的僅餘六人,然而這六人已然喪膽,拿著刀的手全都抖個不停,麵對著孫、空二人,眼中露出來的是深深的絕望。他們當初在殺彆人時,看見這種眼光,心裡會升起殺戮的欲望。不知道他們平時有沒有想過,在某一天會輪到他們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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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目眥欲裂的高勁發出猶如臨死前掙紮般的叫聲,揮著長刀朝著空空兒猛的撲了過來,長刀破開空氣的“嘶嘶”聲給人以淩厲的殺氣,粗壯的身形如同一隻猩猩般撞向空空兒。空空兒見對方勢猛,便仗著輕功身法如水中的遊魚一般,身子一矮往左邊一挪,右手中的短劍以快到極致的一晃,以然在這巨漢的腹部拉出一道細細的長血線。
“嗯?嗯!……”
高勁一刀劈空,轉身再劈時,隻覺得肚子上一陣巨痛傳來,橫握著刀的手再也無力揮出,好像渾身的勁隨著肚子上的痛而消失。剛才在他全力劈砍時,被空空兒那一劍直接橫著劃開了肚皮,可能是空空兒的劍太快了,在劃開他肚皮時,他的痛覺神經都沒有跟的上劍峰速度。
當高勁再次揮刀劈砍時,劇烈的運動終於撕開了他的傷口,才感受到肚子上的巨大疼痛襲來,有了這感覺時,什麼都晚了。他低頭看去,一大團粘著汙穢物的腸子混著血液從肚皮的破口處流了出來,想用手摟住往下掉去的腸子,隻是手上的勁、腿上的力也慢慢的流逝了。高勁這時再也無力支撐那那粗壯的身體,最終倒在了草地上。
而此時,另外六個山匪也被孫媚兒割喉而亡。這就是江湖,弱肉強食,看不見自己的生,但好像能看見自己的死。高勁與空空兒的武道修為差的太遠了,兩人交手一合,便決定了高勁的死亡。
高勁今天如果從一開始便展開圍攻,雖然結局可能是一樣,應該也不至於被空空兒一劍乾掉。在這樣的局麵下,話多可以漲士氣,打擊對方,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底氣不足的心虛表現。以高勁能被徐大膀子派出來攔截老鷹嘴寨的人來看,他的功夫應該是不弱的,但是他運氣太不好了,碰到空空兒這個以輕功見長,劍法詭異的高手,今天他的死亡是注定了。
孫媚兒和空空兒在解決了高勁一夥人後,找到被大樹砸地而驚嚇的戰馬,繞過大樹騎著馬朝著南方去了。
他們在臨走前,隻是收走了死人身上的錢財,至於匪徒所用武器就算是陪葬品了吧。對於地上的死人,他們是沒有心思挖坑埋的,本來老鷹嘴山寨與惡狼寨是不死不休的局麵,就沒必要故作姿態了。
江都城裡,胡府。胡新國書房裡,地上散亂的書籍和摔碎的茶杯格外顯眼,胡新國麵對著書架,胸口起伏不定,看來是因為什麼事被氣的不輕。師爺劉建安低著頭站在他背後不遠處,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從他大氣都不敢喘來看,此刻應該也不好受。
劉師爺現在也是憋屈,關於桃花釀這件事幾個月前四少爺給他提了一下,當初看四少爺的意思也不是什麼重要事。他當初也儘力去辦了,隻是後麵沒有查到釀酒人,時間一久,也就放下了。哪裡知道現在這四少爺為了這事,大動肝火,書籍、茶杯摔了一地不說,自己還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劉師爺,現在六月中旬了,這點事有那麼難辦嗎?就你剛才所言,也太沒責任心了吧?也不是我要逼你,而是上頭的人生氣了。給你說了那麼久,這點事都辦不好?你知道的,上頭那個人哪裡是我們能得罪的?”
胡新國壓了壓自己的怒氣,轉過身來斜眼盯著劉建安,如果不是此人還有些能力,也為他辦過不少見不得光的事,說不得早就被掃地出門了。看著劉師爺一副低頭認罰的樣子,心裡怒氣也稍微消減了一些,還是帶著些許怒氣說道“這樣吧,再給你二十天,給我釀酒人和配方,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你如果實在辦不了,我現在就換人。”
劉建安一聽,知道這是四少爺多給了他一次機會,如果這次再抓不住,那也不配頂著師爺二字了,忙說道“少爺,這次一定不負所托,我親自去辦。”
胡新國滿是不煩的朝劉師爺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看著走出書房的劉建安,他這才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從抽屜裡拿出那封來自京城的密信,又仔細的看了一遍,心裡又忍不住煩躁起來。
胡新國想到信中說,其實就一個主題,要銀子、要銀子,太子現在見二皇子在軍中威望日盛,朝中軍方大佬又多與二皇子親近,如今二皇子手中所掌幾支軍隊皆是久經沙場的邊軍。要論炎朝軍隊的戰力,以太子手中的力量是不足以對抗二皇子的。要改變這種現象,除了要征集更多的兵員外,還要大力練兵,這些可都需要大把的銀子。
兵部每年的撥款都是有數的,大頭都是用在邊軍上了,其它分派到各支軍隊的,都是按實際員額來發放。如果太子要招募私兵,那隻能是太子自掏腰包,以太子的那點俸祿可能隻夠買幾匹戰馬。一旦養兵,兵員俸祿,後勤保障這些,那這銀子花起來可就是無底洞了。雖然說有支持太子的世家大族源源不斷的給太子上貢,但是時間一久,各個世家大族也承受不起。
“哎…這如何是好啊!”胡新國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從天寶三年以來,每個月都要給三皇子貢獻萬兩白銀,那可是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啊,這已經是胡新國能承受的極限了。
雖說胡家產業眾多,官府在稅收及其他優惠政策等方麵也是一路綠燈,但他胡家是一個大家族,每月的獲利是要報與族中那些管事族老的。
為了每月給三皇子的銀錢,他也隻能在掌管的酒樓賬麵上下功。一月、兩月的賬麵抽銀子造成虧損,在族老中還可以解釋為生意不景氣或其他什麼問題引起,但時日一久,總歸害怕露餡的。現在三皇子來信說還不夠,希望每個月能再加點,這話好說可事難辦啊。
如今,好事沒有,壞消息卻是一個接一個。交待給劉師爺辦那桃花釀的事,如今幾個月了,還沒有下文,如今再給他一次機會,如果再辦不好,那真的要換人了。
那醉仙居酒樓,不但掌握有大量的桃花釀,在這個酒的市場上,是把好處全賺了。想到一斤都賣十兩銀子,怎不令胡新國眼紅。
說到醉仙居,胡新國想起那醉仙居最近又推出了一個名叫火鍋的玩意兒,這個火鍋一經推出,就火的不得了,夜夜都要經營到子時過後,聽說每桌的消費都在五十兩銀子以上。每桌消費五十兩銀子以上這個概念對於胡新國來說,那是心裡有數的,酒樓行業的普遍利潤都在四成以上。而那火鍋是新近推出的,整個江都城裡僅醉仙居一家經營,那利潤肯定是不會低於七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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