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掙紮出逆境的權利
江潮汐看著她蜷縮成一團的柔弱身軀，五指一伸，鬆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攥緊的拳頭。
楚鳴喬哭了許久之後才抬起頭來，看到江潮汐還站在那裡，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是同情還是厭惡，她說不清楚。
她拿手指抹了一把眼睛，可眼淚緊接著又落了下來，她又抹，眼淚又落下來。
如此反複的幾次之後，她終於再次崩潰，雙手捂著臉又哭出了聲。
“啪”的一聲輕響，一包未開封的紙巾丟在她麵前。
她直接將紙巾扔回到江潮汐腳下，再次抬臉，依舊是淚流滿麵。
可她卻笑了，笑容裡是無儘的苦澀：
“這樣居高臨下地欣賞我的狼狽你是不是很開心？江轍折磨我，就連你也一再地為難我，我做錯了什麼？要受到這樣的懲罰？我不過就是想要一條活路，怎麼就這麼難？”
江潮汐的手指再次收緊，眸色深沉得像暗夜裡的寒星，“你也想要活路？”
楚鳴喬從地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他麵前，“對啊！我就是想要一條活路，我想要好好地、自由自在地活著，雖然在你們眼裡我可能卑賤如螻蟻，可我自己知道，我是個活生生的人，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更有為了活下去拚命掙紮出逆境的權利！”
“掙紮出逆境的權利？”
江潮汐冷笑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楚鳴喬所無法解讀的情緒，“說的沒錯，隻要還能選，每個人都有掙紮出逆境的權利。”
他說著抬手將她往旁邊一拂，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
楚鳴喬看著他的背影，萬念俱灰地開口，“項鏈寄存在樓下的美體中心了，我現在就打電話，你隨時可以過去拿。”
回應她的，是一道重重的摔門聲。
......
楚鳴喬一閉上眼睛就開始做噩夢，夢到被江轍抓回去關進狗籠子裡。
那籠子越來越小，將她一點一點收緊，最後，她的身體被籠子的鐵絲勒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她一個激靈坐起來，入目的是無儘的黑暗。
她沒敢再合眼，呆呆望著天花板，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她的頭腦昏昏沉沉的，胃也抽搐得難受，又跑到衛生間裡吐了些黃水之後，才簡單洗刷完出了房間。
臨出門時她接到了司機小林的電話，提醒她該回去了，車子在樓下等著。
她知道那是江轍的意思。
聽著對方表麵客氣、實則不容商量的措辭，她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窮途末路。
既然無路可走，那就都無所謂了。
“你回去吧，我想自己在外麵多呆一會兒。”她說。
小林這是第一次從她嘴裡聽到忤逆的話，不由地愣了一下，“可是，江先生那裡......”
楚鳴喬其實很想回一句“讓他去死”，可大概是長時間的虐待在潛意識裡對他產生了恐懼，所以最終敢說出口的最狠的話就是：
“隨便他吧。”
小林緊跟著接話，“您還是趕緊下來吧，江先生說了讓我務必......”
不等對方說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鎖了房門，一扭頭看到莫菲也從隔壁房間出來。
看到她，對方眼中滿是歉意，“對不起啊！鳴喬，我昨晚要是知道阿轍來了，就不過去打擾了。”
楚鳴喬強壓著瀕臨崩潰的情緒，“昨晚的事彆再提了。”
她說完一言不發地往電梯的方向走。
莫菲看著她情緒低落的樣子，誤會了她的意思，快步跟上來，“是生我的氣還是和阿轍吵架了？”
“菲姐，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楚鳴喬的反應讓莫菲有些局促。
本來約楚鳴喬來會所消費是為了儘快融入江家，結果第一天就把楚鳴喬這個江家人給惹惱了。
回頭江潮汐要是問起來，她該怎麼說？
她想了想，走到楚鳴喬身邊親昵地挽住胳膊哄她，“彆生氣了，一會兒咱們一起下去做spa好不好？”
楚鳴喬再也壓不住情緒，猛地甩開她的手低吼：
“你讓我一個人呆會兒行不行？！”
莫菲被她的反應嚇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她。
楚鳴喬沒心情解釋，扭頭快步朝著電梯的方向走。
不經意地一抬眼，發現江潮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電梯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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