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不騎車了?”
被趕出廚房的周錦潔看見二人往外走,扯著脖子喊了一聲。
周錦玲回頭朝著她擺了擺手,示意她自己該乾啥乾啥,彆欠兒欠兒的。
周錦潔撅著嘴回了廚房,她三姐咋不知道好賴呢,能騎車誰還走著啊,多累得慌。
周錦新看她那不高興的模樣也沒說話,這孩子是不懂她三姐啊。
這個時候的人談戀愛就是這樣,不熱烈、不張揚、一根冰棍,一瓶汽水兩個相互有好感的人,哪怕隻是在路上慢慢同行,也能感受到快樂。
人家倆就是想慢慢散步一起走走,騎什麼自行車啊,回來那麼快乾啥?
幾個人在廚房裡忙活半天,小雞也燉了,菜也備好了,罐頭也準備開了,飯都是純純的白米乾飯,看的周錦潔心裡這個美。
要是以後天天這麼吃,那得多好啊。
“姐啊,姐~”
這邊剛準備得當,就等著到時間開始炒菜了,就聽門口有聲音,斷斷續續不是十分清晰。
“咋好像你二姨的聲音,你二姨來了?”
姚亞文不敢確信的邊說邊往外看,同時腳步也已經邁出去了。
“哎呀我的天,你這咋造這個樣兒啊,咋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呢,還帶了這麼些東西,你提前給老大她們打個電話我讓孩子們騎車去接你啊。”
門口,姚亞文說話都變了動靜了,顯然是激動了。
這咋回事兒啊?這一身兒埋埋汰汰造的跟個要飯的似的。
還拿了這麼多東西,她妹子這麼些年上她這來也沒說拿過啥啊,這今天是咋的了?不是家裡出啥事兒了吧?跟妹夫乾仗了?還是讓誰欺負了?
“姐啊,我,我天不亮就出來了,扒著拉灰土的車來的,半道兒還下車走了幾裡地。”
姚亞琴說話都帶了哭腔了,她可算是到了啊。
早知道這一路這麼坎坷,她就雇村裡頭的驢車送她來了,這罪遭的,這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
聽見姚亞文這動靜,周錦新和周錦潔包括剛才在屋裡看著倆孩子的小五都跑出來了。
隻見她二姨蓬頭垢麵一身灰土身上背著抱著拎著好些東西就這麼站在院兒裡。
這一身的狼狽的啊,這是受了啥大罪了。
“二姨你快把東西放下,這拿的啥啊這麼沉。
這咋回事啊,你咋來的?咋整這麼慘兮的啊。”
周錦新趕緊上前接過她二姨手裡的東西放在屋門口,回手又拿了掃炕的小笤帚給她二姨掃身上的灰。
“姐,你沒事吧?我在村裡聽進城來探親的人回家說咱家出啥事了,具體她也說不明白,就聽說是讓人舉報了,家都讓人給砸了,我急死了,連著夜收拾東西就來了。”
姚亞琴說著都帶了哭腔。
被舉報抄家這事兒她知道啊,她小時候就經曆過,她們家被舉報打成了右派,家裡瓦都讓人掀了,炕也讓人砸了,窗戶都給卸了,那屋裡霍霍的連個豬圈都不如,豬圈好歹能避避風雨呢。
她姐都這個歲數了,還得遭這份兒罪,想想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