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少人在逃亡路上死去。”
“最後，能跟隨我一同撤離到這翠山穀秘境的，僅僅十多位。”
申屠海輕輕一歎：“這數十年來，陽其兵和蘇遠德兩位營主也都因當年之傷先後離世。”
“再加上程元傑，大帥當年麾下舊部高層，哪怕連上老夫，都湊不齊十人了。”
林寒義聽的心中也頗為震撼。
寥寥幾句，就可以想象出當年林成巔峰時期手下的力量，是何等強大。
能和程元傑並列被提起，就是說這些人，最少都是六合境的強者。
再加上三位副帥和林成本人。
如此強大的力量，也難怪被神朝所忌憚。
“就剩下我們這點老骨頭，還要起內訌麼？”
申屠海歎道：“以我們當下的力量，實在是經不起再次消磨了，程營主剛剛離去，爾等也該為他想想。”
龐烈軍冷哼一聲：“為老程想想？副帥，若不是因為這小子，老程又怎會死？”
“老程和我打了幾十年，也沒分出勝負。”
“他就算死，也應該死在我的手上，而不是秦無淚那叛徒小狗的手裡。“
“難道你以為，我就高興不成？”
他說的聲色俱厲，但林寒義卻在他眼中看到了些許紅色。
顯然對於多年戰友的死，他的痛惜也並不少於他人。
郭賻儀輕輕一歎：“可他畢竟是大帥的兒子，難道我們眼睜睜看著他落在秦無淚手中不成？”
一邊的黑衣老者，也就是將兵長史端木江雲淡淡道。
“就算他是大帥的兒子，如今也是連六合境都遠遠不到，又能起到什麼效果？”
“我們這幫老家夥，死一個少一個，不管是為了誰，搭上程元傑的性命也不值。”
“何況，這樣一來還會打草驚蛇，提前引起秦無淚對我們的注意。”
“我們躲在這裡積蓄多年，就是為了複仇之時，若是因為這小子害了大事，你們心裡便過得去麼？”
郭賻儀喝道：“少帥天賦絕頂，絕不在當年大帥之下，更是大帥唯一的兒子，正是我等應該追隨的對象，否則憑我們這些人，又能成什麼事？”
“哪怕我等現在加在一起，能對付得了秦無淚麼？”
“隻有寄希望於少帥，隻要他成長起來，定能率領我天威軍，重現當年輝煌！”
端木江雲淡淡道：“隻怕他成長不到那時候，就會死在秦無淚手中。”
“副帥，比起一個從出生開始從未在軍中待過一日，甚至不知道我等天威軍存在的人。”
“難道不是您一手培養的皇甫義，更有資格麼？”
“義兒年幼之時入伍，被您收入門下，也經曆過當年大變，如今已經是五行巔峰的境界，更是在我天威軍中長大，無論天賦還是忠心都無可挑剔。”
“我軍中能者為上，可不是隻看血統。”
說話之時，幾人的目光，也落在了申屠海身邊那英挺男子的身上。
林寒義一下就反應了過來。
看來這就是端木江雲所說的皇甫義。
難怪感覺他對自己有所敵意。
多半在自己崛起之前，這皇甫義才是天威軍殘部所培養的繼承人。
自己半路殺出，帶著大帥之子的身份要搶人家的位置，不被敵視才是難怪。
申屠海垂著眼簾，等他們說完之後，方才抬頭。
“說完了麼？”
眾人皆默然。
看到無人發言，申屠海方才緩緩開口。
“我已經老了。”
“當年之傷太重，能活到如今，已經是不容易。”
“這重擔，也抗不了幾年了。”
“是以郭賻儀說的不錯，憑我們這把老骨頭，沒有報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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