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覺得,那石像的雙眼總在看著我,雖是石頭做的,但卻給人炯炯有神的感覺!
走近點,它在看著我;走遠點,它也在看著我;走得更遠一點,它還在看著我。
於是我便繞到一側,回頭一看,它竟然也轉過身來了,還在看頭我!
難道它會動?我不信這個邪,便走到它身旁,圍著它轉圈圈。這麼近的距離,如果它會跟著轉動,我就不難看出來。這回,它果然不動了。
我決定還是先離開山穀再說,那石像既然不是陰邪之物,卻又如此奇異,或許隻是某種特殊的自然現象,我沒必要在這裡乾耗下去。
等我走得遠遠地,再回頭看一眼,那石像似乎還在看著我!隻是太遠了,加上林中較暗,又有霧氣,視線模糊,不好確定。
我突然看到前麵有一個人,靠著樹,雙手扶膝,似在休息。待仔細一看,這不就那汪陌陌嗎?
這是怎麼回事?隻見她氣喘籲籲,兩頰泛紅,大汗淋漓,發絲微亂,像是跑得很累、很疲憊的樣子。顯得既嬌豔,又無助,令人見之猶憐!
“她不應該是跑遠了嗎?怎麼還在這?”我心中詫異道,但也沒多想,上前問道:“怎麼啦,汪姑娘,還跑不?早投降早好!”汪陌陌抬頭看了我一眼,沒好氣道:“我迷路了!”
“迷路了還這麼囂張?”我一邊冷嘲熱諷,一邊想布個陣法先困住她再說。可是我又忽然覺得不對,汪陌陌怎麼會迷路了呢,她可是常年在山裡闖的狐狸?再說,進山穀之前我打量過一眼,這山穀不算大,隻是樹林茂密了點,怎麼就讓她迷路了?
山穀方圓不過幾百米,兩頭是穀口,兩側是山坡,而且也就穀內樹林茂密,走出樹林,也就等於走出了山穀。因此,無論朝哪個方向走,不一會兒便可以走出去,就這還會令汪陌陌迷路?不然,就是她有詐!
汪陌陌冷笑道:“不信走著瞧,看你能不能走出去?”我想了一下,提議道:“那我不追你,你也彆跑了,先說說你是怎麼迷路的?”
如果她是真的迷路了,就沒必要隱瞞,多一個人想辦法,或許就有機會走出去,再說,連她都迷路了,我也沒必要亂闖。於是我走到她對麵,也找了棵大樹靠,觀察她的一舉一動,等待她的解釋。
汪陌陌嗔道:“都怪你那隻獵犬,不然我也不會跑到這個鬼地方來!”我不解:“這地方有什麼特彆之處?”
汪陌陌繼續道:“這地方很是邪門!我小時候就聽老人講,沒事不要到這個地方來。白天有陽光的指引還好,晚上樹林裡起霧氣,非迷路了不可。”
“聽說幾百年前,這附近有一夥強盜,占山為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後來遭到官兵的圍剿。”
“那夥強盜無處可逃,最後就是在這山穀裡,被包圍住了。結果死的死、傷的傷,最後剩下沒個人,也就投降了。”
“但官兵的長官嫌他們作惡太多,不管是死是活,最後把他們都一起埋了。就埋在那石像下麵。”
“那石像也不是原先就有的,而是那夥強盜埋在這裡後,這裡就一直鬨鬼,鬨得特彆凶!附近的村民對此很頭疼,但又沒辦法。”
“後來一位路過的道長知道後,便建議村民雕一個大石像,放在山穀中。然後由他作法,鎮住那幫惡鬼。”
“聽說,那道長作法後,石像就會有一種詭異的魔力,可以鎮住惡鬼,但同時也會削弱其他動物的靈氣。總之,凡是有靈氣的東西,到了這裡便會被大大削弱,靈者不靈!”
“所以,人或動物晚上到了這裡,往往會迷路。若不是你那隻獵犬追得緊,我才不想跑到這裡來呢!”
聽到這,我不由又回頭看了那石像一眼,心中暗付:“原來是前輩高人所立,怪不得如此神奇!”於是我便向它祈禱一番,希望它能讓我直接走出山穀。
“那我走一下試試,你跟不跟?”我問。汪陌陌我拔腿欲走,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在了上來。如果我也走不出去,那她就白跟了,再一次浪費體力;如果我能走出去,她不跟,那她隻好等天亮再走了,但明天要是不出太陽,而是陰雨天氣呢?
我收斂心神,集中注意力,直直地往前走。
然而,走了十五分鐘左右,按正常速度,這個時間早就走出山穀裡的樹林了,可現實是,我還在樹林裡打轉。
於是我便停下腳步,身後的汪陌陌不忘回敬一個嘲笑:“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害得我又白走了一圈!”
我不答,而是睜大眼睛往樹林深處搜尋那石像的所在,果然,那石像仍遠遠地佇立在那裡。這也就意味著,我剛才不過是在圍著它轉圈圈,所以才一直沒能走出這片樹林。那石像雖有魔力,卻不是神靈,對我剛才的禱告無感。
這是怎麼回事?看來汪陌陌沒有說慌,那石像真的會削弱其他動物的靈氣,包括方向感,也失靈了!
我肩膀一側對著石像,伸展雙臂,與石像連成一條直線,緩緩閉上眼睛,全身放鬆,進入冥想狀態。
終於,我感覺得,對著石像的那一側,似乎被一股微乎其微的力量牽引著,這或就是石像發出的魔力,這股牽引力,使我和汪陌陌在不知不覺中圍著它轉。
因此,要是我克服這股牽引力,就有可能走出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