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蘭是哭著離開小旅館的。
她去索要昨晚付的幾十塊錢房費,老板不僅分文不退,還逮著她一頓罵。
在村子裡作威作福的蔣蘭,麵對這種蠻橫不講理還氣勢洶洶的老板毫無還口之力。
“真是長了一副窮酸相,昨天晚上訂房時就說了中途退房不退錢,耳朵彆在屁股上了聽不見?”
“你才窮酸,我家裡有的是錢,我之前住的都是獨棟!”蔣蘭回頭大聲反駁。
老板娘雙手環胸,身體斜靠在門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後嗤笑一聲。
“就你啊?那你回去住你的獨棟啊,大小姐跑來我這種地方是來體驗生活的嗎?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就你這樣的人要是能住獨棟,我名字倒著寫!”
陰陽怪氣的語氣,諷刺的蔣蘭又急又氣。
說也說不過,罵也罵不過,她舍不得昨天晚上打水漂的幾十塊錢,錢沒要到,還受了一通氣。
現在身上隻剩下了四十多塊錢。
蔣蘭在心裡盤算著,先省吃儉用,等再去穩定上幾天班後,就到姑姑麵前去訴訴苦、裝裝可憐,姑姑肯定會給她拿錢。
姑姑至少會給她五百起步。
但是要錢的時候必須得躲著點謝嬌嬌,萬一被謝嬌嬌看見了,就怕又一把被搶走。
想到那天痛失的五百塊錢,蔣蘭一時心痛不已。
要是早知道謝嬌嬌那麼壞心眼的會搶走她的錢,當時就該把錢藏起來放好,不然現在也不至於一籌莫展。
就這四十多塊錢,和楚宇出去約會都隻敢逛逛公園、去壓壓馬路,潤城商貿那個地方她想都不敢想,怕去一次最便宜的東西都得讓她破產。
想著這些事情,蔣蘭去超市買了點米麵和蔬菜,舍不得買點肉。
她才剛進門,在廚房裡收拾做飯,隱約聽見隔壁鄰居在吵架。
罵罵咧咧的是一個尖銳的大媽聲音。
豎起耳朵,隱約隻聽見了什麼項鏈,八百塊錢之類的話,再想聽,隔著一堵牆也聽不真切。
而此時的隔壁。
楚宇剛回到家,正一臉陰沉的坐在李秀花的房間裡。
李秀花房間裡有一股難聞的味道,這個房間不太通風,燈光也不夠亮,在這大白天也顯得有些灰暗。
消沉了幾個月,李秀花身上翻來覆去穿的都是以前的舊衣裳,身形消瘦,眼窩深陷下去,看著臉色有些可怖。
“我哪裡還有錢?你這幾個月的工資有給過我嗎?我為了這個家,為了你操了多少心?”
李秀花被氣得狠了,又開始哭訴:“兒子大了不由娘了,現在家裡就由葉小茜做主,天天苛待我,吃不飽、穿不暖,我唯一一點東西你也想拿走,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她捶胸頓足的哭訴。
楚宇冷眼看著她撒潑打滾,沒有一點鬆動。
“孩子他爹啊,你把我一起帶走吧,我活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是太痛苦了,兒子睡了彆人的老婆要賠償,全家拿不出兩千塊錢,還是我拉下這張老臉去找老熟人借的,沒有按時還上,在公園就被迫丟了我這張老臉,還染上了病,兒子嫌我丟人,還想活活把我拖死。”
李秀花坐在地上,眼淚嘩嘩的往下掉,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哽咽訴說。
而她一說起這話,楚宇的臉色就更加黑的可怕。
這件事,是他的恥辱。
也是因為這件事,把他釘在恥辱柱上,讓他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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