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言回了侯府下馬車的時候,就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在外麵,沒人看著,她倒是可以任性一會兒,但是到了侯府,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她不能懦弱,也不敢懦弱。
剛下了馬車,守門的就過來給梁風眠說了梁敬亭的事情。
“什麼?”梁風眠皺眉。
“三公子您快過去看看吧。”那下人臉色糾結。
他也不知道,怎麼一起出去的人兒,就二公子先回來了呢?
而且還是半死不活的模樣。
那二夫人和老太君在院子裡頭已經哭過了一次,問起三公子和表小姐的時候,恰好兩人才回了府。
看著梁風眠神色匆匆的跟著下人離開,靈兒看了看孟朝言難看的臉色,又不能替她做決定。
“小姐?”
“走吧,我們也去看看。”
畢竟是一起出去的,現在二表哥出了事情,她和梁風眠都逃不了,免不了責。
孟朝言到了安庭居的時候,老太君正端坐在客廳的主位上,二夫人沒在,估計還在二表哥的房裡看著他。
倒是大夫人也在。
“咦,怎麼就你們兩個回來了?看見琰哥兒了嗎?”大夫人瞧了瞧兩人身後空蕩蕩的,梁景琰並不在。
說到梁景琰,孟朝言使勁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才忍住心中的那一股厭惡。
“大哥還在船上和司徒公子他們一起的,我怎麼知道。”梁風眠站在孟朝言的前方,說的漫不經心,“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和司徒宇和李明遠走的這麼近,連自家的弟弟妹妹都照顧不到。”
“你還好意思說呢!”老太君平日裡看著身體還是挺硬朗的,今日倒是手邊放了一個木質的拐杖,也不知道梁風眠是哪一句沒說的對,她直接站起來,手中的拐杖朝著梁風眠的身上打去,“讓你照顧好你二哥!你這是怎麼照顧的!你知不知道你二哥差點死了!差點死護城河裡!”
梁風眠本來還在四處躲閃,沒想到老太君語出驚人,一時沒來得及躲過去,拐杖敲在了他的背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
“什麼?”
他眉頭緊皺,當時二哥還有孟朝言確實是同他一起在船上的,可是當時他貪杯多喝了點兒,就昏睡過去了,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船上就隻剩下了他一人。
一問船家才知道,二人都去了司徒宇包的那艘大船上。
他一上去就抓著人問了,梁敬亭沒人看見,倒是孟朝言說是在一個小房間裡麵休息去了。
等他找過去,看到的就是李明遠想要對孟昭陽圖謀不軌,而梁景琰作為孟朝言的大表哥居然隻站在一旁看戲!
梁風眠這一下挨的也不輕,孟朝言看著心停了一下,聽到老太君的話,也皺起眉頭來。
她當時上船之後,是司徒宇與李明遠攔著梁敬亭說話的,後來的事情,她也不知道,現在聽老太君這麼說來,那二表哥這次真的怕是傷的有些厲害了。
“哎!說說吧,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們為什麼沒有和亭哥兒在一起!讓他遭了大罪!”
老太君也沒想到梁風眠平日裡這麼機靈的,連她的拐杖都沒躲得過去。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喘了兩口氣之後,在紫秋的攙扶上回到了主座上坐著,看向了梁風眠和孟朝言二人。
頗有一些興師問罪的意思。
梁風眠挨了打,知曉了事情的嚴重性,也不敢在老太君的麵前妄言,一五一十的把他們出門之後的行動全都說了出來,直到他醒酒之後的事情,隱去了孟朝言在船上受辱的事,隻說了他醒了之後就去到船上找孟朝言與梁敬亭二人。
梁敬亭沒有找到,但是找到了孟朝言,並且帶她下了船到馬車上等他二哥。
一直都快等到宵禁了,才讓馬夫回的府。
“朝言丫頭,那你說說吧,你和亭哥兒也是一起上的船?”聽完了梁風眠的話,老太君把視線放到了孟朝言的身上。
對於這個十幾年沒見,目前才相處過兩個月的外孫女,老太君其實是對她沒多少感情的。
反倒還聽了大夫人的話,覺得這丫頭到了府上之後,亭哥兒怎麼接二連三的出事兒,又聯想到了她去世多年的母親,心裡打了突突。
“回外祖母,我和二表哥上船之後,司徒公子和李公子一直拉著二表哥聊天,我一個姑娘家的不方便,就去了女眷那邊,再後來,有個小丫鬟過來,要帶我去房間裡休息,我想著在哪裡坐都是一樣,就跟著去了,後來是三表哥過來找的我。”
現如今,孟朝言也想明白,當初來帶她下去休息的小丫鬟,多半是李明遠安排的,用的是梁公子的由頭,那既不是二表哥,也不是梁景琰。
說出來也是沒用的。
兩人的話說完之後,在場的人都明白了,梁敬亭的事,還是司徒宇和李明遠乾的。
“我去找他們算賬!”梁風眠抬起頭就要往外走。
“站住!”老太君使勁震了震手中的拐杖,“這大晚上的,你還出去做什麼?就算是找他們當麵對峙,那人家不承認你又能怎麼樣呢?”
梁敬亭是在岸邊兒的草叢裡被人發現的,當時已經昏迷不醒,是路邊的好心人報的官,送回來之後就沒有醒來過。
現在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了,這事和司徒宇李明遠脫不了乾係,但是又能怎麼樣呢?
丞相府和太尉府在朝廷上掌握的是實權,司徒宇和李明遠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梁敬亭,就是因為勇毅侯府,現在已經不成氣候!
如果府中沒人能夠擔起大任,那勇毅侯府即將如同以往那些曾經曇花一現的世家一樣,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之中。
“好了,風眠你去看看你哥哥和母親吧,朝言丫頭。”老太君最後看向了孟朝言,“你也先回去休息休息吧,你二表哥情況不太好,安庭居這邊,你作為侯府中現在唯一的姑娘,就不要隨意的走動了。”
“是。”孟朝言聽話的答應下來。
老太君這是在警告她,就算她很安分,也還要再更安分守己一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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