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外,梁敬亭下了馬,門口的內侍早早的就等著了,見著他立馬討好的上前,“駙馬爺,您可算是來了!”
見了此人,他知道這是榕華公主專門留在這裡的內侍,為的就是能夠讓他悉知麵聖時候的規矩,以免出錯。
可惜,梁敬亭至始至終都不需要公主這般好心。
這個駙馬,並不是他心中所想。
梁敬亭略一點頭,跟著內侍入了宮廷。
哪怕他想要請求聖上收回旨意,該有的禮節都不能少。
皇宮很大,這並不是梁敬亭第一次入宮,上一次,還是在他小時候,勇毅侯還沒有去世之前,同梁景琰、梁風眠一起入宮麵見的聖上。
當時年紀太小,什麼情形他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當時自己一直低垂著腦袋,不敢抬頭,聖上同大哥和風眠說的話,都要比和他說的多。
跟著內侍走到了聖上召見他的殿外,梁敬亭深吸一口氣,平複著心情,握緊了手中的聖旨,踏入了殿內。
“草民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禦書房內,身著龍袍的聖上端坐在案台前,連看也沒看地上跪著的梁敬亭一眼。
除了梁敬亭一開始說的那句話,整個室內靜悄悄的。
偶爾能聽到筆尖與紙張觸碰滑動的細微動靜。
淡淡的龍涎香飄散在空中,夾雜著一些墨香味。
梁敬亭跪在地上度日如年,每一刻的等待就如同在火上被翻轉著烤,萬分煎熬。
他把聖旨雙手奉上,“皇上,草民鬥膽請皇上收回旨意,榕華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珍貴萬分,而梁敬亭乃一介庶民,實在是配不上公主。”
說完之後,四周又是一片寂靜。
梁敬亭剛才進來的時候也是低著頭的,難不成聖上並不在禦書房內?
這一段時間,他都是在自說自話?
他大著膽子抬起頭來,與一雙閃爍著寒意的眸子對上,眼神銳利,帶著無聲的審視,看到梁敬亭看來的眼神,他揚了揚嘴角,帶了一絲嘲弄,輕笑一聲開了口。
“梁敬亭,你把榕華公主當成什麼?你把聖旨當成什麼了?你把朕!當成什麼了!”
聽到最後的時候,梁敬亭慌忙的低下頭去,身上仿佛壓了千斤般的重量。
他死死的咬住嘴唇,誠惶誠恐,“是草民無福!不配公主的心意與聖上的恩典!”
說來說去,梁敬亭還是想請求聖上收回旨意。
“公主心悅你,是你的福氣,既然這福氣給了你,那隻有你接著的份兒。”皇上收回視線,又開始批閱起手上的奏折,“日子,我也同皇後商議好了,就在下個月二十。”
說完之後,又招來門口站著的呂德全把這新晉的駙馬給送了出去。
梁敬亭失魂落魄的走在宮道上,手中的聖旨搖搖欲墜。
領著他出宮的,還是剛才領他入宮的那個內侍。
內侍走在前麵,擔憂的回頭看了好幾眼,每每都欲言又止。
按理說,這駙馬入宮謝恩之後,聖上會給公主與駙馬的婚事定下日子,緊接著還要賜下許多賞賜,怎麼這位駙馬,空著手入宮,又空著手出宮了呢?
這對於他和榕華公主來說,可都不是一件好事兒。
宮門口,除了梁敬亭一開始騎著來的馬匹,還停著一輛豪華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