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夕，梁府裡麵燈火通明，除了大房和二房，老太君與府中的下人們都是喜氣洋洋的。
臉上都掛著笑。
大房的是不甘心，特彆是大夫人。
梁景琰倒是一臉淡然，讓煙雨推著自己去給梁敬亭道賀。
煙雨是大夫人給梁景琰重新找來的一個貼身丫鬟。
也有十六歲了，是被自己的爹賣出來的，身子清白，可惜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頭發小臉蠟黃不說，身上乾癟癟的，沒有二兩肉。
吃慣了弄琴那樣的香軟可口，這樣的煙雨，梁景琰實在是看不上。
平日裡也當個小丫鬟使著了。
煙雨雖說已經有十六歲，瘦瘦小小的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的模樣。
膽子又小，顫顫巍巍的，說話聲音又跟個蚊子似的。
梁景琰嫌棄的要死，可是他現在的這番模樣，也沒得個讓他挑剔的份兒了。
大夫人買下煙雨，也因為她的價格便宜。
畢竟梁景琰的雙腿都這般了，也根本沒考慮到梁景琰是否要用這樣的小丫鬟行房事。
原本他的房中除了弄琴這個貼身丫鬟，還有一個叫書墨的小丫鬟。
書墨一直都話少，卻在梁景琰出事的時候，讓自己的哥哥書樂在外麵找了戶人家把自己給嫁出去了。
出嫁的時候大夫人也是知道的，還給了二兩銀子的賞錢。
所以現在書樂一見著大公子過來，立即的垂下頭去，免得把眼中的厭惡全都顯露出來，給人瞧見。
“大公子請回吧，我家公子今日，誰也不見。”
“哦？”
梁景琰看了書樂一眼，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
梁敬亭最近的動靜，梁府上下都是知曉的，老太君不管不問，也不讓其他人管，直到今日梁敬亭回來之後，就一直悶在自己的屋子裡。
“敬亭！你明日大婚了，作為哥哥的也沒什麼送給你，這架清越琴，就送給你作為你和蓉樺公主的新婚賀禮了，祝你們琴瑟和鳴。”
說罷，梁景琰讓煙雨上前，把手中的那架琴遞給了書樂。
書樂趕緊接過來，“那我就在這裡先替二公子謝謝大公子了。”
“嗯。”
直到梁景琰慢慢遠去，書樂才帶著琴進了屋內。
現下已是酉時，天已經黑了，屋內隻點了一盞燈在梁敬亭的麵前。
他躺在靠椅上，整個頭往後仰著，閉著雙眼，仿佛已經沒了呼吸。
房間裡沒有什麼變動，隻是他正對著的架子上掛了一套大紅色的婚服。
婚服的領邊兒用金絲繡著大朵的並蒂蓮。
“公子。”書樂輕喚了一聲。
梁敬亭這才慢慢抬起頭來，雙眼無神的望著前方的婚服。
見狀，書樂在心中歎了一口氣，把剛才梁景琰送的清越琴放到一邊兒後，走到了梁敬亭的身邊，“公子，您這一天沒吃東西了，好歹吃點吧？”
其實在孟朝言不在上京的這些時日，梁敬亭的日子也是不好過的。
說孟朝言瘦了，其實他自個兒瘦的更多。
梁敬亭聽了書樂的話擺了擺手，趴到了桌子上，閉著雙眼，流露出十分脆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