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風眠皺眉。
這些時日忙著過年的事兒和軍營的事情,都把梁景琰這事兒都快忘記了。
怎麼大哥現下如此狼狽,他身邊的書樂呢?
梁風眠牽著馬走到了梁景琰的身邊,梁景琰聽見響動抬起頭來。
見著梁風眠之後,又像是沒見人一般,努力的朝著前麵倒在地上的輪椅爬去。
梁風眠歎了一口氣,把馬兒栓到了一旁的樹上,然後上前先扶起輪椅,再去扶梁景琰的時候,卻被他一手拂開。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他停在了原地,仿佛妥協了一般不再動彈,低垂著頭,頭發披散著,都感覺快打結了。
“你想多了,我隻是路過而已。”梁風眠站直身子,看著地上的梁景琰。
梁景琰的自尊心向來重得厲害,既然不要自己扶,那梁風眠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想陪同他一起等著書樂回來。
“既然是路過,你還不走,在這裡做什麼?”
結果等了半天,連書樂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梁風眠雙手環胸,等到也有些不耐煩了,“書樂呢?怎麼大伯母讓你一個人出來了?”
聽到書樂的名字,梁景琰低低的笑了一聲,“沒有書樂了。”
“什麼意思?”梁風眠皺眉,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書樂是梁家的家生子,賣身契在梁家手上,更是在梁景琰的手中,按照梁景琰現在都這個德行,梁風眠非常有理由懷疑,梁景琰把書樂給賣了!
或者是抵押給了彆人。
就像他了解的那般,梁景琰把梁府的宅子抵給了黑市的人一樣。
“你把書樂賣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拿書樂不知道得多恨梁景琰,“賣到織金坊了?”
要是織金坊還好說,大不了梁風眠同司徒宇說一聲,再出錢把書樂贖回來就是。
“不是,賣給其他人了。”梁景琰搖了搖頭。
自從織金坊那邊得了司徒宇的命令之後,關於梁景琰都賒賬的欠債全都劃掉了不說,但是織金坊也永遠不會再接待梁景琰了。
而梁景琰一時賭癮上身,被織金坊門外的那些散戶賭鬼拉過去堵了幾把。
散戶的賭錢沒有織金坊這種大賭坊有約束力,玩起來更加的刺激,梁景琰玩了幾天把身上值錢的輸的乾乾淨淨。
原本這次輸了,梁景琰想用自己的輪椅做抵押,可惜那些賭鬼又沒有一個是瘸子的,根本用不著輪椅,倒是打上了書樂的主意。
書樂從小就在梁景琰的身邊長大,個兒頭不高,但是長的白白淨淨的,比梁景琰看起來都還要俊俏兩分,因為這樣,平日裡老喜歡彎腰駝背。
那些賭鬼原本就常年賭博,哪有錢娶媳婦兒,對於這些更是葷素不忌。
梁景琰原本是想拒絕的,可是他們人多勢眾,他又是一個瘸子,書樂更是半點兒拳腳功夫都不會,就被這麼人被扣押了下來。
他嘴上答應著回家拿錢來贖回書樂,路上一著急,從輪椅上給摔了出去,才有了被梁風眠撞見的一幕。
“他們在哪裡?!”梁風眠知道自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之後,怒火中燒的看著麵前不成氣候的梁景琰,“你說啊!他們在哪裡?!梁景琰,你還是個人嗎?”
書樂同他一起長大,哪怕是一隻貓一隻狗,都會有不舍的感情,更何況是平日裡處處幫他做事,替他打掩護的書樂!
梁景琰被質問著,也沒有回答,隻是抬起頭來,像是隨手指了一個方向。
梁風眠立馬衝了過去。
那是一個小巷子裡,平日裡也沒多少人願意往裡走,裡麵狹小得不行,哪怕是青天白日,也是陰森森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