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豬被烤得半生不熟時,我兩個早就扛不住饑餓,用小匕首將外麵的熟肉切割下來分食。
玄貓也不再似從前那般高冷,跑到我麵前討食。
劉浩一直都不待見黑貓,有些不悅的問我,為啥要把吃的給它,我們後麵都沒得吃了。
我隻對他說,眾生平等,它在我眼裡不是貓,是家人。
劉浩氣悶不已,但也沒立場反駁,因為他的小命都是我救的。
這頓飯也是我想辦法弄來的,他都不知道這隻豬咋來的。
所以,一個吃軟飯的人,還想給我立什麼規矩,我不介意給他腦殼打的滿頭包。
一頓美食,搭配著幾瓶飲料下肚,這一生,就算是此刻死去,似乎也將再無遺憾。
我二人穿上了乾爽的衣裳,就著這破桌子,湊著睡了一覺。
玄貓趴在頭上,捂得天靈蓋熱乎乎,睡得越發沉起來。
自打癱瘓過,我就很少能這般呼嚕大睡。
此時終於將這具身體磨得沒有一絲力氣,精神和肉體都需要休息,猶如一個徹底沒了電的破布娃娃。
這是下雨來的第五天,好消息,我們的桌子,還沒被淹。
壞消息,雨還在下,大得讓人絕望。
靠著那些飲料和水,配著那隻小豬,我和劉浩勉強撐了一天。
此時,彈儘糧絕,不得不麵臨死局。
是繼續往前走,還是呆在這裡等死。
這一次,劉浩把決定權直接給了我,他本人不再瞎逼逼。
“大叔,你不是能掐會算嘛,我聽你的,就算走不出去,死了,我也不怨你。”
劉浩變了,變得接受現實,不再懵懵撞撞的。
我算了很多次,發現生機都在洛都的位置。
此刻我們滯留在這三岔口的加油站。
是重新選擇去洛都,還是繼續沿著這條路,走向陌生的城市,這成了我的難題。
這一天的時間,我占卜了無數次,都是我最不想要看到的結果。
去了洛都,我很有可能重蹈覆轍,下一次可不會再有命,從那裡再逃出來。
是相信天命所歸,置之死地而後生。
還是孤注一擲,一條道走到黑?
憂慮仿徨,讓我傷神費腦,頭發都不知道扯了多少根。
直到我看到了一根白發時,心裡麵咯噔了一下。
才20歲,原本應該青蔥翠亮的年紀,何時白發已經爬上了頭。
“耗子,我頭上的白頭發,是不是很多?”
劉浩詫異的道:“大叔,你多久沒照鏡子了,自己有沒有白發,不清楚嘛?”
“再說了,人到了一定年紀,遲早都會長白頭發的,沒必要糾結這個問題。”
“有這個功夫,趕緊告訴我往哪裡走吧,這一次,我保證不再拖你後腿。”
劉浩不知我心裡的苦,說話一點也不中聽。
真是個討人厭的家夥。
我歎息一聲,接受了這個結果,誠如劉浩所說,白就白了,是人都逃不掉。
我的本事都是周陽朔所授,他教我的除了中醫紮針術有用,彆的都應該打個問號。
我不信他會教給我有用的東西,強大自己的敵人,是對自己最大的不負責。
於是,想通後的我,決定按照卦象相反的意思行事。
我帶著劉浩,各自背了一瓶乾淨的水,走向未知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