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短短的三分鐘,我卻感覺度日如年,身上才換上的乾爽衣服,很快就已經被汗水浸濕。
不知什麼時候,有人溫柔的給我擦拭起臉上的汗水來,在我耳邊輕聲的呢喃撫慰。
“忍忍哈,很快就好了,你能行的。”
“你的腳會好起來的,你要實在是疼,就想想美好的事情,鮮花啊,喜歡的人啊,美酒啊,烤肉啊……”
原本還很煩燥的我,出其不意的被她的話給安撫了。
我有些詫異的看向她。
對主雖然帶著一個白帽子,寬大的口罩,但我還是一眼就將其看出來,她正是剛才在大廳裡麵的小護士。
不知道她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此時我倆的距離挨得那麼近,她在給我擦汗,但……她的神情裡麵對我沒有一絲絲的熟悉感,就像是在對待一下陌生的病人。
我顧不上疼痛,怔怔的道:“護士姐姐,你不認識我了嗎?”
“咦?我們見過嗎?”
她很好奇的歪著頭,很仔細的把我打量了一番後,很是疑惑的道:“可我不記得見過你唉。”
想了想後,她又有些開心起來。
“應該是以前見過吧,我之前在洛都也是做護士的,每天都會見到很多病人。難為你還能記得我。”
她的神情不似作偽,沒有想到,隻是才短短的幾個月沒見,就已經人是全非了。
以裡麵突然空落落的,好似被人硬生生的挖走了一大塊。
那種感覺,比得知張心雅死了時,還要強烈幾分。
疼痛沒有讓我哭,然而被人丟棄在記憶之外的感覺,還是讓我忍不住流下了一滴清淚。
我不怪她,甚至覺得,忘了挺好。
這世間很多事情,本就是愛彆離最痛苦。
她不需要如我這般體驗到這種痛苦,隻需要永遠這般溫柔美麗,保持活潑可愛的本心就好。
想通了後,我閉上了眼睛,卻是沒有再和她多談下去。
還好,這個時候的挖肉已經告一個段落,剩下的就是消毒抹藥,再進行合適的包紮,等著新肉長出來。
因為創口很大,流血很多,所以,我辦理了住院手續,需要掛消炎針水,還請人幫我租了一個輪椅,好方便行動。
也就是坐上輪椅的那一刻,小護士突然抿著嘴,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她的眼裡有迷茫,有煩悶,眉間的肉始終皺著,得不得開解。
我猜,大概是這個輪椅給了她很深的映像,這才有這種反應吧。
我對輪椅,早已經駕輕就熟,沒多看她一眼就回了病房。
從彆的醫生那裡,我打聽到,她隻是來交流學習的,今天就已經結束培訓,以後,都不會再出現在這個醫院裡。
這樣就挺好。
以後都不要再交集了,每一次見到她,我不是在受傷,就是在重傷,沒有一刻是消停的。
她天天都看著我躺在病床上,估計都快抑鬱了吧。
我這人,識趣,不喜歡給人添麻煩。
所以,我隻作不知,不識,不願意再和對方有目光接觸。
原以為,就這麼過了,沒有想到,因為失血過多,身上陰氣過重,我竟然見到了一個久違的人。
不對,應該是鬼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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