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老頭但凡年輕個20歲,自然能走。”
“眼下一把年紀了,身無分文還能去哪兒?出門去討口嘛?”
我看著他破爛得隻剩下一堆垃圾的房子,還有身上很破舊的衣衫,心裡歎息不已。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但凡留在這裡的人,又有誰願意生活在這種恐慌之中。
那些人大概也都是因為各種原因,故土難離的吧。
“大叔,我有錢,你拿著錢,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行不?”
我人還年輕,扛個幾天沒有問題。
但現在看來,他是真的過不了今夜。
對於我的慷慨,老頭隻是一味地搖頭。
“算了吧,彆白費精神了,一把年紀早已經活夠本了,沒必要折騰啦,說不定哪時候死了,我還能見到我那兩個死鬼兒子。”
他應該是很想念家人了吧,喝酒的動作,一杯接著一杯,恨不能將自己醉死了拉倒。
我沒有勸他,這是一個心已經死了的人,這樣的人,神仙來了也難救。
我隻能默默地陪著他,把這最後一頓吃好,喝好,其餘的,就等著看結果吧。
如果是在一年前,我斷然做不到這般冷血。
老頭想死,那是不可能的,說啥也要想辦法把人救助到安全的地方。
但現在,經曆了那麼多後,早已經學會放下助人情節。
特彆是放下救助張心雅這個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惡犬趴在桌子底下,一直沉沉睡著的,直到這個老頭似乎喝多了,也趴在桌麵上睡下來時,它這才突然站了起來。
它在撕扯老頭的褲腿,試圖把人拽醒。
我拍了拍惡犬的腦袋:“小黑,彆白忙了,讓老人家安心的離開吧。”
惡犬又嘗試了幾下後,將褲子都扯爛了,不得不放棄這個行為,焉頭耷腦的坐在那裡。
突然,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它開始朝著夜空不停的狗吠著。
其聲之大,能傳出去很遠。
這小鎮上的狗似乎都死絕了,亦或者是早已經見勢不妙,跑乾淨了,惡犬叫了很久,也不見有一條狗來應和,顯得很蕭條寂寞。
“唉……”
我起身,在老頭的鼻下探了一下氣息,果然已經沒氣了。
好歹相識一場,我將其扶回房間睡著,然後在其額頭上,貼上了一張定魂符。
他的神魂會暫時被困在這個身體裡。
隻等什麼時候屍體符爛了,這符浸爛後,其魂自然能超脫。
做完了這個,我起身去了醫生的家。
此時再去看,晚上的陰邪之氣已經衝天,彌漫了半個小鎮。
所過之所,猶如有一把無形的利刃,正在收割著生命,無數的人撲通撲通的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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