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詩瑤的手指緊緊地攥著咖啡杯,默默地聽著夏歡歡的講述,思緒跟隨著她的話飄到了她與陸彥澤的點點滴滴。
她無法想象,陸彥澤在和夏歡歡戀愛的時候,竟然也展現過如此深情款款的一麵。
“可是……”夏歡歡的聲音突然哽咽,像是卡住了,難以繼續說下去。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控製著情緒,緩緩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不解,
“我們一起出去旅行,一起參加學術會議,在同一張桌子上討論課題,分享彼此的見解。我們甚至一起去了歐洲遊學,在古老的建築前合影,在浪漫的街頭漫步。
可是,無論何時何地,他都和我保持著距離,就像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玻璃,怎麼都觸碰不到。
即使是晚上住在同一個酒店,他也總是以各種理由和我分開住,有時候說是要處理工作,有時候說是睡眠不好怕打擾我……”
“所以……你們……”關詩瑤斟酌著語句,卻欲言又止。
“嗯,我一開始以為他是尊重我,畢竟,他總是彬彬有禮,從不做任何逾矩的事情。可是後來……後來我發現,他看我的眼神裡,沒有那種……那種男女之間該有的……那種渴望的、愛慕的光芒。”
夏歡歡咬了咬嘴唇,似乎難以啟齒,臉頰上泛起了一抹紅暈,又很快褪去,變成了蒼白。
“恰恰相反的事,在他的眼神裡,隻有禮貌,隻有客套,還有……淡淡的疏離。”
關詩瑤的心臟猛地一跳,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對我好,無微不至,噓寒問暖,就像在完成我父親交代的任務。他關心我,照顧我,事無巨細,就像在扮演一個體貼溫柔的男友角色。
他會送我禮物,陪我吃飯,帶我去看電影,所有情侶會做的事情他都做了,可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他做得完美無缺,就像一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精準地執行著每一項指令。”
夏歡歡抬起頭,淚水終於奪眶而出,“他扮演著一個完美的‘準男友’,溫柔體貼,細致入微,但又始終不肯真正入戲。”
關詩瑤看著夏歡歡淚流滿麵的樣子,再次抽出一張紙巾,遞到夏歡歡麵前,柔聲問道
“你……有沒有問過他?問過他對你真正的想法?有沒有問過他,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夏歡歡無力地搖了搖頭,眼神黯淡,像是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霧靄。
“我不敢問他,真的不敢。我害怕,怕聽到那個我根本無法承受的答案。”
她緊緊地攥著手中的紙巾,“我害怕他會親口告訴我,他對我所有的好都隻是出於同情,出於責任,或者……或者隻是為了應付我爸爸。我寧願活在自己的幻想裡,自欺欺人地相信他對我是有感覺的,哪怕隻有一點點。”
她苦澀地笑了笑,“這樣至少……至少我還能保留最後一絲希望,一絲卑微的,可笑的希望。”
“那你現在為什麼又要告訴我這些呢?”關詩瑤並不是很明白夏歡歡的用意。
“因為……因為我親眼看到你和阿澤哥哥在一起,在公司裡,你們一起開會,一起討論方案,一起出差,有說有笑……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那種溫柔,是我從未在他眼中見過的,那麼的真實,那麼的……熾熱。”
她頓了頓,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絕望,
“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崩塌了,我終於明白了,他隻是……隻是不愛我。他對我所有的好,所有的關心,都隻不過是出於某種責任,某種同情,又或者……或者僅僅是因為我爸的關係。”
夏歡歡用手背擦拭著不斷湧出的淚水,“他給我的,從來就不是愛情。而我,卻像個傻子一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裡,自欺欺人地以為……以為他最終會被我感動。”
關詩瑤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根細細的針尖刺了一下,一陣尖銳的疼痛瞬間蔓延開來,隨後又變成了一種綿延不絕的鈍痛。
她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隻能默默地聽著夏歡歡的傾訴。
“他對我所有的好,所有的關心,都隻是在演戲。他在演一個好男友,但他演的對象……卻不是我。”
夏歡歡的聲音顫抖著,像是隨時都會崩潰,“他是在應付我爸爸,他是在完成一個承諾,一個……我不知道是什麼的承諾。”
關詩瑤扯了扯嘴角,“所以,你想讓我明白,他對你的溫柔,他的體貼,他所展現的一切深情,都隻是虛情假意?他對你所有的好,都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逢場作戲?”
“不是的!”夏歡歡急切地反駁,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那是什麼?”關詩瑤逼視著她的眼睛,“難道你認為,他是在用這種方式來證明,我隻是他這場戲裡的一個傻乎乎的觀眾嗎?”
夏歡歡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雙手無措地擺動著,眼神裡充滿了慌亂和無助。
“不是!我沒有!真的沒有!”她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我隻是……我隻是……”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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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覺得,你應該知道這一切,知道他對我……和對你的不同。我隻是……想讓你明白真相。”
關詩瑤冷笑一聲,“真相?你說的真相是什麼?是陸彥澤他對你所有的溫柔和體貼都隻是虛情假意嗎?”
她頓了頓,語氣更加尖銳,“還是說,真相是他一直都在敷衍你,應付你,把你當成一個讓他完成某種承諾的工具?或者,更殘酷的真相是,他根本就不愛你?”
夏歡歡咬著嘴唇,隱隱地滲出血色,“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隻知道。我隻知道,我……我看到了你們的婚戒,他……他真的看起來好狼狽……”
夏歡歡捂著臉,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哽咽著斷斷續續地說
“你們離婚,我……我明明應該高興的……可是……可是看到他那麼痛苦,我……我心裡難受極了……”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自責,“我從沒見過他那樣……那麼害怕,那麼無助……”
夏歡歡哽咽著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關詩瑤,“瑤瑤姐,我求你……求你再好好想想……想想你和阿澤哥哥之間的事情……”
關詩瑤沉默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這個時候這麼說很自私,讓你重新考慮和他之間的事情,對你來說很不公平……”
夏歡歡吸了吸鼻子,“可是……可是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他現在這麼痛苦,這麼頹廢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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