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徹休養了幾日,廠子裡的楊公公便差人來傳話“喲,淩公公,你還躺著呐,這都多少天了,咱們這種做太監奴才的,可不敢這樣歇,主子不高興了,容易丟命的,楊公公特地讓我來告訴你一聲,明日你就該上值了!”
這個小公公說完便走了,屋外的街坊鄰居對淩雲徹家裡來了個太監都十分好奇,竊竊私語,這位傳話的小公公想想出宮時那人的銀子和交代,清了清嗓子,裝作十分不高興地說道“都看什麼呢?本宮宮是奉楊公公的命令來傳話給淩公公,怕他忘了時間,提醒他明日該入宮當值了。”
他的話音剛落,人群就沸騰了。
有人大膽問道“淩雲徹不是在宮裡做侍衛嗎?公公您怎麼稱呼他為淩公公啊?”
“淩雲徹犯了錯,有人為他求情,皇上便免了他的流刑,賞他宮刑。”
“謔!”
“這求情之人是誰啊,怕不是淩雲徹的仇人吧?”
“哎呀,這老淩家這回就無後了。”
“我娘家的侄女上次還說淩雲徹看著像是好男人,沒想到竟然犯了這麼大的錯,還敢惹皇上生氣!”
“是啊,我之前還想撮合一下他和我外甥女,幸好我那外甥女沒看上他。”
……
“行了行了,你們擋著本公公的路了,還不趕緊讓開。”
市井小民惹不起宮裡來的人,都趕緊往兩邊站,為他讓出一條路來,這位公公才大搖大擺地走過,隻是在他走遠之後,議論的聲音變得更大了。
到了第二天,淩雲徹並不敢還躺在床上,雖然他的傷並沒有完全養好,但還是掙紮著起了床。
一進宮便被人領到了進忠麵前。
進忠當著淩雲徹的麵兒喝了一口茶,接著便開始用早膳,淩雲徹就一直站在旁邊,等進忠吃完了早餐,又漱完了口,這才鄉試發現屋裡多了一個人似的說道“淩雲徹……公公,你來了。”
他站起身走到淩雲徹的麵前,拍拍淩雲徹的背說道“咱們做太監的呢,不比做侍衛的,這背啊,不能挺的太直了,得躬著點,這樣才是奴才樣兒。”
淩雲徹就如同一個木偶一樣,聽見進忠這樣說,他便乖乖地躬著背站著。
進忠勾唇一笑,表揚道“不愧是做過侍衛的人,這腦子就是好使。”
淩雲徹本來就沒有恢複好,看著就是病怏怏的樣子,這會兒被進忠這樣說,臉色變得更差了,堪比死了兩個月的帶魚。
“你跟我來吧,皇上已經安排好了你的去處。”
樂珍一早就收到了小路子的傳話,讓她今日在翊坤宮一定要打起精神,會有好戲看,於是乎樂珍便早早地就等著了,可是等了半天,也沒見有什麼消息。
就當她想著是不是小路子在忽悠她的時候,就看到了進忠領著一個人走了過來。
那人不是彆人,正是樂珍十分熟悉的淩雲徹。
隻是今日淩雲徹走路的姿勢看起來十分奇怪,一直躬著身子不說,腿還叉來叉去的,他比旁邊的人走的更慢,卻又很想跟上周圍的人,看起來滑稽極了。
他這模樣不止樂珍一個人看到了,旁邊的一些小宮女都看見了,紛紛議論淩雲徹這是怎麼了。
隻有小太監們知道淩雲徹這是怎麼了,但並沒有人為他說話。
大家都是一樣的,誰也不比誰更可憐。
到了翊坤宮,進忠讓淩雲徹在外麵等著,先進了翊坤宮,如懿還是那副法棍打扮。
“奴才給嫻嬪娘娘請安,今日皇上特地吩咐,給娘娘殿裡加個伺候的人。”
如懿一想到這些天皇帝在她身邊派了許多人,就冷冷地說道“皇上想在本宮身邊安排人伺候,哪還用進忠公公親自跑一趟。”
進忠笑而不語,對著外麵說道“進來吧。”
淩雲徹低著頭躬著背走了進來,如懿終於意識到來的人是誰,一直盯著淩雲徹的身影看著,眼中有不可置信。
進忠實在不懂如懿在不可置信什麼,因為皇帝下令閹了淩雲徹的時候如懿就在底下聽著呢。
“皇上賜淩雲徹為翊坤宮太監,即日起入侍嫻嬪娘娘,還請嫻嬪娘娘歡喜笑納。”進忠壓不住自己的嘴角,微笑著對如懿說道。
如懿呆愣在當場,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接著又看向淩雲徹,淩雲徹因為走了一路,臉色十分蒼白,他眼睛腫腫的,一看就是有哭過,這會兒正微微抬起頭與如懿對視,看著看著,兩人的眼睛都濕潤了,恨不得下一刻就要哭唧唧。
“小淩子,還不趕緊給主子請安。”
淩雲徹估計是因為受到的連環打擊太多了,起碼他在電視劇裡的時候還當過侍衛的小頭目,也算是微風過,可在這個世界裡,他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所以他並沒有跟劇中一樣先行侍衛的禮,而是直接雙膝跪地說道“奴才淩雲徹,給嫻嬪娘娘請安。”
“小淩子,你倒還算是守規矩,但這伺候人的事兒你以前做的少,以後還要多跟其他太監們多學習學習,一定要好生伺候主子,儘好奴才的本分。”
一聲“嗻”,淩雲徹說得很輕鬆,但心裡卻在滴血,如懿也隻是呆呆看著,一直沒有說話。
“嫻嬪娘娘,小淩子不懂規矩,勞您費心調教了。”
如懿這會兒終於像是反應了過來似的,對著進忠說道“進忠公公,人我收下了,你也快回去伺候皇上吧。”
進忠笑著說道“嫻嬪娘娘,皇上說他有一陣沒見您了,今晚要過來同您用晚膳,還請您早些預備著。”
如懿現在還沒有容佩這個嘴替,這會兒氣得梗著脖子說道“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
“那奴才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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