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頭其實打的並沒用力,但梁振濤還是捂胸做痛苦裝想嚇嚇他,但在這個家族世代做醫藥研發的人麵前,他看患者一個動作就知道對方是什麼病,梁振濤這點小伎倆壓根就沒什麼震懾力。
“少跟我在這裝啊,我告訴你,沒用!”
“那我也是實驗研究人員,你毆打實驗人員,合適嗎?”梁振濤委屈巴巴,心裡實際上快要樂開花了。
馮晨,這個家族世代做醫藥研發的核心技術人員,平時從來不出現,出現也隻會在國家級新聞頭版上的人,多次麵對各種未知的病毒都能殺出血路,力挽狂瀾的傳奇人物。
可就是這樣的人物,在剛剛的那段臨終記憶裡,是他冒著違規的風險簽字給他用了很多還沒通過臨床實驗階段的新藥,可即便他冒了這樣的風險,還是沒能把梁振濤從鬼門關裡拉回來。
這成了上一世那個馮晨心中的遺憾。
可這一世,都來得及。
馮晨雙手抱胸,但看向梁振濤的眼睛卻微微泛紅。
他從齊陽和林軍那裡知道了梁振濤現在的處境後都快要擔心死了。
那個上學時期把他從人生心境深淵裡拉出來的人,後來為了不給兄弟們惹麻煩,這麼多年從不跟他們聯係,可他們也知道,梁振濤偶爾還是會打聽他們的現狀,知道他們都在各自領域有了一定的分量,也不上來巴結,隻是遠遠看著,迫不得已聯係,也隻敢聯係齊陽這個小廢雞,職位稍微高點的他都躲著。
現在又看到他這個鬼樣子,心裡是又氣又難受。
“毆打協議人員不合適,但打梁振濤合適,”馮晨梗著脖子,“回頭等你好了,肯定多錘你幾拳好好解解氣!”
梁振濤也紅著眼眶,使勁點頭,“行,等我好的。”
馮晨眼皮一翻,做了個回身的假動作,借機摘下眼鏡的時候抹了把眼睛,再回頭,就又變成上學時候那個臭屁欠揍的德行了。
“我過來沒跟他們說,主要我也不知道這次的毒株載體是你,這次發現血樣有問題的是方主任的學生,啊,方主任就是你嶽父的那個朋友,他學生沒經驗,看到不認識的就請教方主任,方主任剛參與我那個實驗項目,正好知道,然後就把我們都叫過來了。”
“你現在都可以帶團隊研究項目了?”
梁振濤記得上一世他是在那次全球性的傳染病疫之後才開始在這方麵用心鑽研,並且在帶團隊幾年之後因為多次突出貢獻被授予了最高頭銜並且在國際上也有非常高的地位。
這一世是進度似乎比上一世提前了。
馮晨臭屁的翹著二郎腿,嘚瑟的推了推眼鏡,道:“那是!我都拿過兩次獎了,都不是我吹,經過我手的項目,除了剛剛發現的你這個毒株,還有一個藥物抗吸收實驗之外,其他的我都解決了。”
梁振濤眼皮一條,心裡忽然生起一種莫名的感覺,於是也不顧什麼機密禁製,心裡的疑問脫口而出。
“藥物抗吸收?這是什麼實驗?”
馮晨是編製隊伍裡的重要核心人員,能到他手裡的項目最少都是保密級彆,更甚還有很多機密級彆,這麼多年有太多敵方人員潛入想要竊取套取信息,他們也一直很小心。
但對於梁振濤,他卻一點都沒顧及,直接就說了。
“是一種對抗身體吸收的實驗,是為了那些誤服或者服藥自殺的人群立項研究的,實驗最終想到達到的結果是能阻止藥物對身體和器官的傷害,從而給那些因為一時衝動喝藥自殺的人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一次後悔的機會。”馮晨停下手裡的筆,思緒飄遠,好像在回憶什麼,卻又想不起來。
梁振濤半直立的身體在病床上坐著,心臟狂跳。
“你不是研究內部化學物重點項目的嗎,這種民用項目請你,有點大材小用了。”
馮晨收回思緒,有些苦笑,搖搖頭,“這不是什麼重點項目,是我自己出錢做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心裡有個執念想做出來,”說完又朝著梁振濤痞子道:“要不然你以為我能跟你說這些啊?彆的項目但凡是說出來一點,那麼一丁點,咱倆,明天就都得消失。”
梁振濤強壓下心底的情緒,對著馮晨笑道:“是,馮大實驗員最謹慎了。”
兩人又東拉西扯的閒聊了幾句,最後馮晨拿著梁振濤身體數據的本子走了。
馮晨前腳剛走,後腳徐衛國就拎著飯盒進來了。
“怎麼說這麼長時間?”徐衛國放上小桌板,把又梁振濤的身體扶正,將阿姨在家裡按照醫生要求準備的飯菜一一打開,讓梁振濤選著吃喜歡的。
梁振濤輸了一瓶葡萄糖,已經恢複了點力氣,但拿筷子還是有些吃力,隻能用小勺吃點。
兩口下肚,那點虛脫的精神算是徹底回魂了。
這才有力氣跟徐衛國多說幾句,道:“他們這個研究應該挺重要的,數據也跟嚴苛。”
馮晨跟他在病房裡的這一個半小時雖然一直都在扯皮說話,但馮晨也沒停了手上的工作,幾乎是每五分鐘就要把所有數據記錄一遍。
加上他本就嚴謹的做事習慣,所有數據他都做了兩份,數據項目又多,幾乎是記錄完一輪就馬上要開始記錄下一輪。
如此簡單卻要無儘反複的小事,他們要做一輩子,但凡毅力、耐心和品性差的,都不能堅持。
馮晨卻做的很好,並且樂此不疲。
徐衛國非常認可梁振濤的話,眼裡難得露出一絲精光。
“我聽老方說,給你記錄數據的那個年輕人很有背景,是個相當厲害的人,他接觸的人物都是中心的重要人物,”徐衛國興奮的眼睛瞪的老大,道:“小濤啊,你這幾天跟他們多接觸,爭取交上朋友,你們年輕人都有共同話題,交朋友不是難事,反正最次也能混個臉熟,將來萬一有點什麼事,也算有後台了。”
梁振濤很無語。
他不想跟這幾個兄弟聯係,也不想讓彆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怕的就是這個。
在權利和利益麵前,人性的醜惡最是一覽無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