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嚴龍的種種疑點,梁振濤隻捋順個大概。
在他的記憶力,嚴龍是在市裡那次嚴查清洗中被查到然後判刑處決的,但又在後來他臨死前的記憶裡出現。
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又突然複活,這裡麵一定有彆的什麼事,他想了很久百思不得其解。
可就在剛剛,梁振濤忽然明白了。
一人被處決了人怎麼會又活過來呢?答案就是他根本就沒被處決。
有人移花接木,把他弄出來了。
不但把他弄出來了,還給了他一個新身份讓他繼續活下去不說,還成為了那個人的爪牙,為他做事。
而自己的死也並不是他自己以為的得罪了趙家和徐家被他們兩家聯手打壓,而是有嚴龍的手筆。
這一點,在這一世醫院遇到的時候,從嚴龍瘋癲的隻言片語裡已經得到了驗證,也得知了嚴龍真正的死是齊陽和林軍在上一世找到嚴龍的一些證據對他報複反殺。
而嚴龍為什麼這一世這麼肆無忌憚,梁振濤猜測,是因為他想儘早認識那個人,那個上一世保他的人。
上一世嚴龍的轉折在監獄,所以梁振濤猜測,那個人一定跟監獄有關,甚至是在那些勢力上可以一手遮天。
畢竟能把一個死刑犯狸貓換太子,手段人脈,缺一不可。
“喂,梁秘書,你還在聽呢嗎?”趙國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梁振濤的思緒。
梁振濤悠悠回了一句,“在。”
趙國慷慨激揚的說了一堆,可梁振濤根本沒聽,頓時就沒了繼續說下去的欲望,便道:“算了,不說了,反正你也沒事了就休息吧,但是我還是提醒你一句,你今天晚上把那群人耍了,以後出入還是小心點,畢竟出租車司機這個群體魚龍混雜,要是他們抱團要找你麻煩,你未必能躲的掉。”
梁振濤在決定用那個司機擋刀的時候就想好了退路,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便道:“放心,我心裡有數。”
掛了電話後,梁振濤將這些事情都在腦海過了一遍,確定沒有錯漏後才準備休息。
可剛閉上眼睛,就聽道樓下鬨哄哄的,叮叮當當還夾雜著男女老少的叫喊聲。
梁振濤從窗戶往外一看,隻見樓道外麵被十幾輛車堵個嚴嚴實實,車上有下來幾十個人,每一個手裡都拎著家夥事,什麼棍子,扳手,錘子一類的。
而為首的鼻青臉腫的胖男人,正是帶梁振濤去“天堂街道”的那個姓王的司機。
“你確定他住著?”姓王的司機對著其中一個瘦小的男人吼道。
瘦小男人小雞啄米般點頭,“對對對!我確定他就住這!當時他讓我停這的,我親眼看見他走進去!”
此時樓道裡已經怨聲載道,旁邊的幾棟樓也亮起了燈,窗戶上紛紛探出腦袋來。
那個姓王的司機此時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根本不想住在這裡的都是些什麼人,隻對著他帶來的那些人,胖手一揮,大叫一聲,“給我把人找出來!”
“是!”一群人異口同聲,那陣仗,跟電視裡麵的黑幫也差不多。
梁振濤在樓上看著這情形,一點也不慌,不僅不害怕,反倒還有點竊喜。
他之前還想著怎麼善後呢,現在不用想了,他自己找上門了。
那司機陣仗鬨的相當大,他找不到梁振濤,乾脆就用了最原始,最笨,也是最得罪人的方法,就是挨個砸門。
把每一戶人家都砸出來,砸不出來的就把門鎖敲爛,然後確定不是梁振濤再敲下一家。
此時已經午夜,他剛砸完一樓準備上二樓,剛到二樓門口,幾十個手持防爆盾牌的保安就衝了上來,把他們堵在了二樓樓道口。
“他媽的,敢圍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誰嗎?”姓王的司機怒喝道,渾厚的嗓音梁振濤在四樓都聽的清清楚楚。
保安隊隊長看著眼前這個鼻青臉腫還一臉囂張的人頓時怒火中燒。
他好不容易找了個這個體麵的工作,雖然隻是個保安隊長,可他接觸的都是大領導啊!
這左右幾棟房子住的什麼人彆人不知道他可太知道了!每一戶都是政府的領導,但凡職位低一點的都住不進來。
而這個不要命的東西衝進來又打又砸的,今天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那他這個隊長就彆想乾了!
當下也不落架的喊了回去,“我管你是誰!你大半夜帶人挾武器闖進來,損壞公家財務,還恐嚇人,今天不抓你,我我這個隊長就白當了!”
“哈哈哈!我他媽還以為是局長呢,原來就是個隊長!兄弟們,給我弄他!老子現在就把我大伯叫來,出了事兒我擔著!”
話音剛落,外麵就想起了警笛的聲音,那呼嘯聲由遠及近,迅速傳了過來。
梁振濤在樓上閉著眼睛聽外麵的動靜,那聲音,最少也得有七八輛警車。
“王所長。”
“大伯!你這麼快就來了!”姓王的司機興衝衝的衝眾人喊,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有靠山。
王所長接到報案說有疑似黑社會性質的人持械到政府家屬樓區砸鬨,本來就差點嚇出心臟病,結果到這一看,為首的竟然是自己這個侄子,還當著這麼多領導門的麵跟他稱親戚,更是氣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大伯,你來了正好,你快幫我找個人,老子今天晚上去大保健被那個人坑了,你幫老子把人抓出來……啊!”
派出所所長扇巴掌的手還舉著,反手又是一甩,直接把人給扇趴下來。
“這些人都給我抓回去!”
王所長一喊,所有人一擁而上,直接把司機帶來的那群人按在了地上。
趁著這個功夫,王所長一間間的到被打砸的人家挨個查看,當看到那些人家一個個都黑沉著臉的樣子,他隻覺得自己腿肚子疼,心窩也疼。
這些領導他都在報紙上見過,有兩個沒見過的,可看到屋裡書櫃上擺著的獎章也猜出個大概,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蠢侄子的腦袋拔下來給各位當球踢解解氣。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這個小所長未必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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