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繼宗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陷入了沉默中。
本已經認定了薛繼宗罪大惡極,可聽了他的辯解,又忽然覺得,他也有他的悲哀和無奈。
正如他所說,這侯府的一切不是他自己偷來搶來的,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侯夫人,是侯夫人把他從他父母身邊奪走改變了他的命運,他又怎麼能任憑侯夫人跟女兒相認然後卸磨殺驢將他毒殺?
他有他的可憐之處,隻是,他不該這樣殘酷對待他的妻子,人家何其無辜,人家在養父母家中過著平淡普通卻幸福的日子,憑什麼要被他卷進來遭受這麼多年的虐待?
一片沉默中,沈錦書慢條斯理道,“你這個人,真的有些奇怪,不該狠毒的地方你比誰都狠,可該狠毒的地方你卻婦人之仁,你要是實在害怕侯夫人將你毒殺,那你怎麼不反過來把侯夫人給毒殺了呢?”
“……”
薛繼宗驀地看向沈錦書,整個人有些愣。
沈錦書認真分析,“你看,你的身世之謎,侯夫人才是最大的危險不是嗎?隻要你殺了她,就沒人知道你的身世了,掃除了這個障礙以後你再真心善待你的妻子,跟她生兒育女,好好把你的子女教養成才,這樣一來,即便有一天你的身份還是不幸暴露了,老侯爺也會睜一眼閉一隻眼繼續讓你和他親生女兒的孩子繼承侯府,這才是你應該選擇的正確道路吧?”
薛繼宗恍惚地望著沈錦書。
好像……
非常有道理。
其他圍觀群眾則是個個沉默望著沈錦書,倒吸一口涼氣。
這女的誰啊?
有點狠。
人家薛繼宗隻是冷眼看著侯夫人虐待世子夫人,這女的倒好,直接讓薛繼宗把侯夫人給毒殺了,一了百了永除後患!
人長得這麼漂亮,怎麼如此心狠手辣?
趙桓禹也望著沈錦書,又好笑又好氣。
“閉嘴吧,胡說八道些什麼,你還想不想嫁個好人家了?”
沈錦書笑眯眯的,無所謂。
嫁不了就不嫁,反正她也想做個沒丈夫管她的瀟灑寡婦。
趙桓禹瞥了眼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沈錦書,無奈搖頭,然後示意章大統領,“來啊,把薛繼宗抓起來,他背上的傷口給他處理處理,彆讓他死了。”
章大統領撓頭,甕聲甕氣道,“這廝刺殺小王爺,罪證確鑿,姑蘇城大小官員皆可作證,不如讓卑職將他直接就地誅殺了省事兒!”
趙桓禹冷颼颼盯著薛繼宗,“彆急,長平侯府三十一年前偷龍轉鳳之謎雖然說清楚了,可薛繼宗還牽扯到了另一樁大案裡,他暫且不能死。”
薛繼宗閉上眼睛,已經做好了被章大統領來抹脖子的準備。
忽然聽到趙桓禹這話,他驀地睜開眼睛望著趙桓禹!
另一樁大案?
想到他和周玉珠讓女兒去公主府鳩占鵲巢的陰謀,他瞳孔驟縮!
該死!
趙桓禹不會連這件事也知道吧?
那他和周玉珠,還有他們的女兒,豈不是個個都難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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