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的猜測,把寧采薇驚得話都不會說了。
她父親是……
是誰?
她一個不常被主母帶出門的庶女,沒機會認識開國公,可是她聽聞過開國公之子秦仲淵的美名啊。
那可是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大美人。
能生下這樣的兒子,開國公的容貌一定不會差吧?
可她呢?
寧采薇目光越過母親,看向距離床頭不遠處的鏡子。
她摸著鏡子裡自己這張普通到扔進人海裡就再也找不出來的普通模樣,她怎麼都不敢相信,英俊貌美的開國公會是她父親。
她父親應該是個跟寧老匹夫一樣長相普通的男人才對。
美麗的母親跟英俊的開國公按理說不可能生下一個這麼普通的她啊……
一旁,沈錦書也被驚到了。
寧采薇的爹是開國公?
真的假的?
那,寧采薇跟秦仲淵豈不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弟?
沈錦書上下打量著寧采薇,感到匪夷所思感到命運奇妙之時,她心底又有些為秦仲淵感到歡喜。
秦仲淵的仇人是三公主,若動了三公主,秦仲淵恐怕會惹來麻煩。
就算皇帝如今能大義滅親,可將來若是被時間美化了記憶,他不再覺得女兒麵目可憎,他覺得他女兒可憐時,他會不會對秦仲淵下死手?
現在秦仲淵是寧采薇的親弟弟,是四皇子的親舅舅,情況就不一樣了,秦仲淵有了兩個保護傘——
上有父親開國公,下有外甥四皇子,還保不住一個他嗎?
隻要秦仲淵跟四皇子甥舅倆處好關係,皇帝將來就算想動秦仲淵,也會顧及一點四皇子的感受。
床邊,寧采薇再三斟酌過後,謹慎問母親,“娘,您為什麼覺得那個人是開國公呢?您會不會弄錯了?我聽說開國公對他夫人情深似海,這麼多年府裡始終隻有夫人一人,他跟夫人在一起相守了整整二十一年都沒有找過彆的女子,按理說,他也不是隨便的人,不可能因為您中了藥,他就無所謂地把他自己當成解藥給您一個素不相識來曆不明的女子使用,您說是吧?”
停頓了一下,寧采薇又說,“按理說,隻有那種花心浪蕩子,才能做得出跟素不相識的姑娘在野地裡苟合的事情。真正的君子,哪怕看到人家姑娘中了藥意識不清地邀請他,他也會守著本分不越雷池一步,因為他不知道他毀了一個姑娘的清白會不會給人家姑娘帶來滅頂的災難,他怎麼敢隨地睡人?我說句不好聽的,這種趁人之危隨意毀女子清白的人,通常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寧采薇抿緊嘴唇,搖頭說,“所以我覺得我那個趁人之危的親爹不太可能是開國公,我雖然沒見過他,但他風評甚好,他自己是頂天立地的男兒,他教出了那麼優秀的兒子秦小公爺,他不太像是那種人。”
周姨娘自己也覺得開國公不太可能。
所以方才說出開國公的名字之前,她才會那麼小心翼翼。
可是……
周姨娘輕聲說,“采薇,你知道的,娘是左丞相裴崢嶸的小女兒,雖然丞相府覆滅的時候我年紀不大,可我隱約記得我是見過秦子固的父親的,當年我在西山圍獵場遇到的那個男人,長得有幾分像秦子固的父親,所以我覺得他很有可能就是秦子固——”
寧采薇皺緊眉頭。
難道,她爹真是開國公秦子固?
一旁,沈錦書上前說,“寧姑娘,不必糾結,我陪你去國公府走一趟就好了,咱們看看國公爺臉上是否有黑色蓮花。”
寧采薇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