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崩潰。
即便真相如此不堪,即便真相讓她如此疼痛,她也不後悔揭穿這一切。
人不能裝糊塗不弄清楚自己經曆過什麼,哪怕真相再可怕,也必須了解真相。
她用力控製住情緒,緩緩睜開眼睛。
她抬頭,迎上了一雙雙憐憫的,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她看疼了的視線。
一如她所料,真相被揭穿了,也沒幾個人會覺得她肮臟,沒人會覺得她不乾淨,大家都隻覺得她攤上這麼個畜生,經曆了這麼多慘事,實在是太可憐。
這就夠了。
她重新看向陸東芝,“你知道陸睿是怎麼讓那個男人神不知鬼不覺進入房間跟我圓房的嗎?”
陸東芝紅唇微勾,“你可以回去看看,陸睿的房間裡有一個通往地下的通道,他把那個醜男人養在那狹小漆黑的地下室裡,他去沐浴的時候就會吹熄房間裡的所有燭火,可是你哪兒知道,沐浴出來的就已經不是他了,而是從地下室裡出來的醜男人。”
陸夫人恍惚望著陸東芝。
原來如此。
難怪她嫁入陸家直到懷上孩子搬出陸睿的院子,這中間足足半年的時間,她始終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
原來,那房間裡還有個地下室……
陸東芝問陸夫人,“你還記得陸睿曾養過一條大型狼犬嗎?”
陸夫人驀地望著陸東芝。
陸東芝說,“那都是幌子,陸睿要在地下室養著一個大活人,自然要給人家吃飯對吧,所以他養了一條狗在院子裡,他每天讓廚房給他的狗送三次飯菜,他給狗吃兩頓,省出一頓的糧食送給地下室那個醜男人。”
陸夫人想起了那條狗。
一切都有了解釋。
一切都明白了。
她嫁入陸家時,陸睿的確養了一條狗,可她懷上孩子搬出陸睿的正院以後,陸睿就把那條狗送人了。
陸睿曾解釋,是怕那條狗傷到她和肚子裡的孩子,所以送人了……
原來,那也是騙她的。
陸睿是覺得她有了孩子,足夠讓陸睿對外顯擺他是個能讓妻子懷孕的正常男人,那麼地下室的醜男人自然就沒有用處了,他不用往地下室裡送飯了,養來當幌子的那條狗自然也可以不要了。
陸夫人擦拭著臉上冰涼的眼淚,問陸東芝,“他後來把那個男人怎麼樣了?”
陸東芝嗤笑,“怎麼,有感情了?這麼關心人家?”
陸夫人眼神冰冷,“你這麼容易對男人生出感情,不如我送你一份這樣的大禮?”
陸東芝哼了一聲。
孫縣令在上麵斥責道,“陸東芝,回答陸夫人的話,那個被陸睿囚禁豢養的男人後來下場如何?是被害死了,還是被送走了?”
縣令大人問了,陸東芝不敢不回答。
她說,“我也沒見過那個男人,我聽陸睿說,他把那個醜男人送走了,送到鄉下莊子裡做苦力去了。”
停頓了一下,陸東芝小聲說,“不過我聽他說,他送那個醜男人走之前,親手閹掉了那個人,又弄瞎了那個人的眼睛,割掉了那個人的舌頭……”
圍觀百姓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太狠毒了!
明明是他要找人家來替他跟妻子圓房,又不是人家勾引了他的妻子,他怎麼能對人家這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