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銬被拉到緊繃,唐染的手腕傳來鑽心的疼痛,她憤怒又絕望地看著那兩個小小的鐵環,不顧疼痛用力掙脫著,終於將抽屜邊緣拉開了一點點。
她再接再厲,感覺手腕都要斷掉了,再次拉開一點,雖然還是不大,但是她從裡麵看到了打火機。
能打開抽屜已經是不容易了,想要拿到打火機更是天方夜譚。
唐染看向那條白玉一般的小臂,一咬牙一用力,手銬直接順著手腕滑到了手肘,帶下了一大片新鮮的皮肉,她也終於有了更大的活動空間。
唐染顫抖著拿出了打火機,任由小臂上的血液滴到臉上。
她想起小安然稚嫩的麵龐,被囚禁已經快半個月了,也不知道女兒怎麼樣了,有沒有想媽媽。
她平靜地點燃了火,隨手將打火機扔在了床單上。
床單幾乎是在一秒鐘之內點燃,黃色的火苗由黃豆大小漸漸蔓延,發出一陣灼人的熱度。
唐染沒有後退,她已經沒了力氣,而且她也不能後退。
屋子裡漸漸彌漫起了黑煙,唐染強忍著沒有咳嗽,等到火勢漸大,一團火苗燒到了她的睡衣,疼得她直抽搐。
“染染!”門突然被大力踹開,洛非晚來到唐染麵前時發現她已經暈厥,身上的衣服還在燃燒。
他眼疾手快地扯去了她身上的睡衣,想要抱她離開卻被一股大力牽扯了回去。
他詫異地看著唐染腕上的手銬,說了一句“該死”,伸手進口袋掏鑰匙。
火越來越大,已經點燃了窗簾,濃煙從窗子冒出引來了外麵的保鏢。
洛非晚嘗試幾次之後終於解開了手銬,連忙將唐染打橫抱起,給她裹上自己的衣服跑出門外。
順便交代剛剛進來的保鏢:“動靜小點,不許讓人聽見。”
然而剛剛出門,懷中一直昏迷不醒的唐染突然睜開眼睛,用力推了洛非晚一把。
洛非晚被推得踉蹌的同時唐染也跌落在地,後腦磕在樓梯疼得她眼冒金星。
她來不及呼痛就起身向門口跑去。
客廳距離門口隻有二十米的距離,隻要出了這道門就可以見到她的女兒,見到洛輕舟。
唐染的心跳越來越快,她的腳步卻在門口戛然而止。
外麵三四個保鏢將門口擋得嚴嚴實實,神色恭敬而嚴肅:“唐小姐,請回去。”
這時身後的洛非晚也緩緩起身,他拍著身上的塵土,神色變得幽深:“染染,你不乖。”
唐染心中涼了一大半,回頭看看已經下樓過來的男人,她沒有多想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窗子!窗子!隻要有一個窗子,她就可以離開這裡。
可是事實讓她失望了,無論唐染來到哪一個出口,都能看見同樣的保鏢,他們的表情和話語一模一樣。
“唐小姐,請回去。”
就在唐染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亂跑的時候,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你受傷了,回去我給你塗藥。”
洛非晚一臉心疼地看著唐染被燒紅的大腿,這種關心的神色卻讓唐染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擊垮。
“你放了我!要不然就殺了我!”
胸腔中被一股無力的憤怒填滿,而麵對這憤怒她什麼都做不了,這讓她絕望。
洛非晚什麼都沒說,隻是彎腰將她抱起,在她被抱著上樓的時候,透過窗子唐染看見外麵幾個保鏢帶著一個人路過,往地下車庫的方向走去。
她心中一驚,還有其他人被關在這裡了嗎?
房間裡的火很快被撲滅了,幾個保鏢動作麻利,整個過程中沒發出什麼動靜。
再上樓的時候床單被罩已經煥然一新,隻有牆麵上被熏黑的痕跡證明剛才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煙味還沒散儘,洛非晚將唐染抱到了客房。
像是懲罰一樣,洛非晚直接將唐染粗暴地扔到了床上,床單觸碰燙傷的位置讓唐染不禁皺眉。
洛非晚一言不發地拿出藥箱,找出碘伏和燙傷膏為她塗抹
右小臂上三分之二的位置已經破皮,露出裡麵鮮紅帶血的嫩肉,腹部和大腿都已經被嚴重燙傷,皮都皺了起來,每觸碰一下,唐染的心也跟著抽痛一下。
她咬著牙沒有呼痛,洛非晚也並沒有任何關心的話語,隻是下手的動作輕了又輕。
塗完藥後,洛非晚用紗布將她的患處包紮了起來,隨後簡單用濕毛巾給她擦拭了一下被煙熏黑的皮膚,隨後便關了燈,自己躺在唐染身邊。
房間陷入了一片安靜,洛非晚的平靜讓她詫異。
她嘗試著動了一下,旁邊傳來洛非晚低沉的聲音。
“走一步,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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