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好不去禍害人家姑娘的,可她送到眼前來,這麼美好,就忍不住想靠近占有。
這會兒連人家的便宜都占了,說什麼怕是都過不去了。
“我會去提親的。”
他說,語氣認真嚴肅。
張枝枝突然就不掙紮了,汪汪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委屈極了。
他這樣子和賀家有什麼區彆?
也不問她願不願意,先占了便宜,讓她沒辦法說理,隻能答應下來!
“不嫁!”張枝枝氣得不行,擼起袖子狠狠地擦嘴唇,眼淚掉個不停:“我去庵裡做姑子去!”
她突然情緒崩潰,趙寒灼有點無措,猛然意識到,他是喜歡人家姑娘了,可人家對他也許根本沒有意思呢?
趙寒灼一時進退維穀,冷靜下來以後,後悔起自己的莽撞來。
“我……先放開你,你不要衝動,我們先談一談,好不好?”
趙寒灼商量著問,張枝枝紅著眼睛點點頭,趙寒灼試探著放開她一點點,張枝枝臉色一變,拔腿要往外麵衝,被趙寒灼再度一把抱住。
“嗚嗚嗚,連你也欺負我!太過分了!”
張枝枝哭出聲來,把這段時間的委屈憋悶全都發泄出來。
趙寒灼沒料到她會哭得這麼傷心,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是我錯了,不該欺負你。”
“你欺都欺負了,道歉有什麼用!”
“我會上你家提親,光明正大的娶你。”
“騙子!你輕薄了我,想借機抬我做妾是不是?”
“……”
趙寒灼被張枝枝的腦回路驚了一下,沒來得及回答,她便以為自己猜對了,身體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趙寒灼見她臉都白了,連忙開口:“不是做妾,是娶你為妻,以後也隻有你一個人!”
“你……是在可憐我麼?”
“……不是!”
他辦了那麼多案子,遇到過那麼多人,比她可憐的多了去了,他難道個個都娶回家?
知道她這些日子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傷害,趙寒灼溫聲安慰:“我不是在可憐你,也不是衝動,你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我之前沒說,是擔心嚇到你,畢竟我接觸的世界和你看到的世界很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我會殺人!”
趙寒灼鄭重的說,本以為張枝枝會被嚇到,結果她一臉莫名:“就因為這個?顧炤也殺人、阿梨也殺人,就連我和我哥,都殺過人啊。”
“……”
“而且你是大理寺少卿,你要殺的人,肯定都是該殺的,這有什麼好顧忌的?”
張枝枝認真的問,眼睛還是紅的,眼睫上掛著淚珠,趙寒灼無言,連日來堵在胸口的那口氣,好像一下子被風吹散。
“你不怕我?”
趙寒灼激動的問,張枝枝猛然反應過來他們還在對峙,立刻推開趙寒灼,兔子一樣蹦出門外:“好好地說話就說話,你彆過來!再過來一步小心我真的會揍你!”
“剛剛那個吻……”
“閉嘴!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
張枝枝大叫,扭頭就跑,和趙拾撞了個正著。
“張姑娘……”
他剛開了個頭,張枝枝跑得更歡,跟背後有鬼在追她一樣。
趙拾皺眉,進去看見趙寒灼若有所思的站在屋裡。
“大人,發生了什麼事?”
“準備一下。”
“什麼?”
趙拾一臉茫然,趙寒灼捏捏眉心,一臉認真:“明日我要去張家提親。”
“……”???
您之前不是還說不喜歡人家嗎?
趙拾腹誹,唇角卻止不住上揚,他家大人終於也要辦喜事了。
“我去找西街王媒婆問問需要些什麼。”趙拾說著往外走,走到門邊又停下:“對了,大人,張家還住著一位蘇公子,你看……”
“無妨。”
不管她最後選誰,親都是要提的,畢竟人都親了,他不能真像那些登徒子,平白占人家便宜。
趙拾扭頭去辦事,趙寒灼回到自己房裡,思索許久,把趙拾之前買給他的刀片拿了出來。
以前他年少輕狂,需要蓄起胡須故作深沉,如今卻是不再需要了。
……
張枝枝一路狂奔回了家,回到自個兒閨房就趴在床上挺屍,臉後知後覺的發燙,跟火燒一樣。
她被一個男人親了,還是那個叫趙寒灼的男人!
他還……還碰她舌頭!!
啊啊啊,沒臉見人了!
張枝枝恨不得用枕頭把自己悶死。
躺了沒多久,溫陵來找她,因為席間一直沒看見她,還擔心她出了什麼事,張枝枝連聲道歉,又撒謊圓過去,溫陵仍是有些狐疑:“有人說你與大理寺的趙大人一起走了,當真不是?”
“當然不是啊!那個趙大人那麼凶,我怎麼會跟他走在一起?”
張枝枝誇張地反駁,溫陵到底是了解她的,忍不住多說了一句:“枝枝,他和顧炤都是同類人,當初爹反對你喜歡顧炤,如今,恐怕也不會支持,你……”
“我知道爹在擔心什麼,他之前四處走鏢,沒好好陪娘,他不希望我也像娘那樣。”張枝枝一臉‘都理解’的表情。
溫陵的表情依然凝重:“他與顧炤相似,你莫要一時分辨不清,把他當成顧炤的替代……”
“他和顧炤完全不一樣,我怎麼可能分不清!”
張枝枝拔高聲音,反應很大,在溫陵疑惑的目光中一一列舉趙寒灼的長處:“他比顧炤溫柔多啦,還幫過我好幾次!他為人也很正直,從來不會對人有偏見,長得也比顧炤好看啊,而且超級會寫故事,如果他沒當官的話,去寫話本子應該也很厲害的!”
張枝枝一打開話匣子就收不住,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見溫陵一臉無奈的看著自己。
“嫂嫂,你乾嘛這樣看著我?”
“枝枝,這是你自己的終身大事,我不想多說什麼乾擾你的判斷,隻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內心,找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溫陵說得很懇切,張枝枝心口發熱,脫口而出:“嫂嫂,那個趙大人說,他會上門提親。”
“提親?!”這次換溫陵拔高聲音:“你剛過不是說和他不熟嗎?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
張枝枝絞著手指,臉又開始發燙:“就……不小心被他親……親了一下。”
“……”!!
溫陵聽得太陽穴突突的跳,什麼叫就親了一下?還沒出閣的大姑娘,彆說親一下,就是被人拉下小手那也是非常不符合規矩的!
見溫陵表情越發嚴肅,張枝枝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抓著溫陵的手求饒:“嫂嫂,真的是意外,你……你彆跟爹說,他會打死我的!”
“你確定趙大人會來提親?”
“……會吧。”
張枝枝一臉心虛。
“如果他真的來提親,你打算怎麼做?”
“我……我看爹的意思吧。”
到了這個時候,她又拎不清的想做縮頭烏龜。
溫陵也不想這個時候逼她做決定,狠狠訓斥了她一番才離開。
第二日一大早,趙寒灼在王媒婆的帶領下,讓趙拾和大理寺的官差一起抬著聘禮敲開了張家的門。
張老爺子對他的到來相當意外,但當著眾人的麵,也不好意思指著趙寒灼的鼻子說他不講信用。
那日人家實質上也沒承諾他什麼。
溫陵聞訊趕到屏風後麵觀察趙寒灼。
今日他難得穿了一身月白色常服,衣服是那日在成衣鋪新做的,極合身,顯得他身姿如玉,他又刮了胡子,整個人一下字年輕了許多,麵容俊朗,從身形到氣質均與蘇珩旗鼓相當,隻是多年獨來獨往慣了,比蘇珩感覺要疏漠一些。
王媒婆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幫這位冷冰冰的趙大人牽紅線,一張臉幾乎要笑開了花,一個勁的說趙寒灼的好。
“張老爺,您看這趙大人真是儀表堂堂啊,年紀輕輕就是大理寺少卿了,深受陛下倚重,為人更是不驕不躁,今日他親自前來,這聘禮全都是精心為令嬡挑選的,可見用情至深啊!”
張老爺子平靜的聽著,一言不發,趙寒灼主動開口表明自己的誠意:“伯父,我是真心想求娶枝枝的,我已無雙親,若能娶得枝枝,此生便隻有她一個至親,我會儘我所能愛她護她,讓她幸福快樂。”
張老爺子無動於衷,但張雲天在旁邊已經被趙寒灼這番話打動了。
他到底年輕許多,骨子裡有俠肝義膽的熱血,知道趙寒灼平日作風正派,不自覺的漸漸向趙寒灼這邊傾斜。
“哎呀,張老爺您倒是說句話呀,咱們趙大人要才華有才華,要事業有事業,您這是還有哪裡不滿意呀?”
王媒婆語氣著急起來,她原以為張枝枝大齡難嫁,這是十拿九穩的婚事,誰知這張老爺子姿態還挺高。
“趙大人,你來提親,小女可知道此事?”
張老爺子一語雙關,明著問張枝枝是否知情,實則是問趙寒灼和張枝枝是不是有私情。
溫陵想到昨晚張枝枝說的話,一顆心懸起來,生怕趙寒灼一句話把張枝枝坑了,卻聽見趙寒灼開口說:“我心悅枝枝已久,她尚不知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