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揚手要打回去,被落梅截住,扼住手腕。
“奴婢勸夫人收手,小姐如今可是指揮使夫人,您這一巴掌打下去,那就是以下犯上。後果,您可想清楚了?”
元璞黑臉,“落梅,放開夫人!”
落梅鬆開手,元夫人不依不饒。
“老爺你看看,好一對仗勢欺人的主仆!”
元璞何嘗不氣,可他不敢跟蕭縱作對。
丈夫指望不上,元夫人調轉矛頭。
“元稚,你借著蕭縱的名頭在外麵作威作福,就不怕他回來找你算賬?”
元稚瞅著跟鵪鶉似的,縮在元夫人身後的元瑩,心情一片大好。
“夫君維護京畿治安,平生最厭惡四姐這種聽風就是雨,隨意傳播謠言之人。今日我代夫君教訓四姐,他聞之隻會歡喜,又怎麼會降罪於我?”
“母親若覺得這一巴掌輕了,我也可以央求夫君,請姐姐到豹韜衛走一趟。那裡花樣繁多,挨個試過,總有一種能對姐姐病症。保證藥到、病除。”
元夫人麵色欻的一下變白,嘴硬道:“蕭縱堂堂指揮使,女兒家的玩笑話,他怎會當真?你不過是危言聳聽,嚇唬人罷了!”
“母親認為謠言是玩笑話,殊不知三人成虎,頃刻間血雨腥風。”
元稚舉例,“五年前,承義伯謀反案;三年前,人彘新娘案;還有先太……”
“小五!”
元稚說的起勁,忘了避忌,幸而元父及時嗬止。
元稚輕咳掩飾,接著道:這幾個案子,哪個不是從謠言開始的?又有哪個,不是由豹韜衛經手的?”
“四姐不辨黑白,口無遮攔,豹韜衛的刀,總有架在頸項上的一天。”
元瑩囁喏:“你不是指揮使夫人嗎?”
“想讓我替你求情?癡、心、妄、想!”
元稚垂眸,笑得格外涼薄。
“我今日把話撂這,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學不會謹言慎行,那就自擔生死!”
元夫人到底見過世麵,不懼她的威脅。
“你想袖手旁觀,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元家倒了,你以為自己能逃的掉?”
元璞最聽不得這種話。
“好了,都閉嘴!大喜的日子,竟說些不吉利的話!”元璞氣得吹胡子瞪眼,“夫人,你帶瑩兒下去休息!”
“是。”
元夫人不敢在丈夫生氣時忤逆他,帶著女兒退下。
拐了彎兒,元瑩目光陰狠,“娘放心,今日我們倆所受的屈辱,改日我定百倍千倍還給元稚!”
元夫人撫摸著女兒的臉,“瑩兒無需憂慮,元稚再囂張,也不過嫁了個三品官,沒有誥命在身,她什麼都不是!”
“你是元家嫡女,穎川侯的外孫女,身份尊貴,必然不會比她嫁的差。娘會想辦法,為我的瑩兒擇天下最好的夫婿。”
元瑩甜甜一笑,“謝謝娘,我就知道,娘對我最好了!”
正堂。
元稚跟父親相對而坐,誰也不肯說軟話。
幾位叔伯嬸娘從後堂出來緩和氣氛,元稚陪他們聊了會兒,接著去了娘親生前的院子。
吸取前世的教訓,元稚早早將阿娘的遺物收好,有的帶去了蕭府,有的鎖在包了鐵皮的木箱裡,留在元家。
她打開箱子檢查了一遍,發現沒少東西,又重新鎖上。
目光逡巡,最後落在娘親的床榻上,那裡被褥宣軟,仿佛殘留著阿娘的體溫。
她慢慢躺下,頭挨到枕頭,突然被硌了一下。
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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