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也想知道,“你倒說說,從雲哪對不住你了,蕭家哪對不住你了!你不想為從雲生兒育女,還間接害死了我的孫兒,你究竟想乾什麼?”
元稚烏黑如瀑的長發綰成發髻,上頭除了一根綠玉簪子,再無其他裝飾。素衣釵裙,更襯得她眉目清冷,氣質出塵。
“我沒想乾什麼!服用避子湯,是因為吳王屢次對我出手,在這個節骨眼兒有孕,我就是自尋死路!
婆母覺得張姨娘小產是我所為,為何不想一想,張姨娘為何這般信任翠兒?對方給了她一包藥,她不問對不對症,就吃進肚子裡,難道不可疑嗎?”
秦氏被元稚引導,想了半晌,隻想出一種可能性——
翠兒被張慧收買,負責監視鬆風院的一舉一動。元稚近來常喝湯藥,翠兒以為少夫人身懷有孕,將消息報告給張慧。
紳兒已算半個殘廢,張慧能倚仗的,隻有肚子裡的孩子。她不會允許,蕭家此時有嫡親血脈降臨!
她托翠兒調換的新藥,多半是打胎藥,而她以為的“安胎藥”,實則是元稚的避子湯。
張慧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直接葬送了自己的孩子!
秦氏疾首蹙額,她們一個個喊冤叫屈,可誰來償還她孫兒的命!
“來人,將翠兒這個賤婢投井!”
翠兒哭喊:“夫人,奴婢知錯了,求您饒了我吧!”
仆婦們上前堵住她的嘴,將人拖了出去。
秦氏俯瞰元稚,“相親宴的賬,我還未與你清算。今日我的孫兒,又因你的避子湯而亡,不殺了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元稚嗤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婆母想殺我,後果,您可考慮清楚了?”
李嬤嬤怕秦氏打退堂鼓,慫恿道:“夫人,慧兒是有錯,可孩子無辜啊!大夫說,那可是個成形的男胎!”
秦氏揪著心口的衣服,咬牙切齒道:“勒死她!讓她給我孫兒償命!”
元稚大駭,甩開押著她的仆婦,往門口奔去。
仆婦拉住她,家丁們拿著麻繩套進她的脖子,左右開弓,用力收緊。
元稚呼吸困難,拚命拽著脖子上的繩子,指腹被麻繩磨得鮮血淋漓,卻沒能得到一絲喘息。
千鈞一發之際,一柄長刀飛過來,斬斷繩索,“錚”的一聲釘入牆壁。
蕭縱大跨步上前,接住墜落的元稚,手指貼在她頸側,探了探脈搏。
還活著!
元稚咳嗽了一聲,緩緩睜開眼。
“我跑了,但是沒跑掉。”
這次,她沒有心存死誌,他,不會怪她了吧!
“我知道。”
蕭縱眼中似有淚光,聲音嘶啞地說道。
秦氏站起來,不容置喙道:“從雲你讓開!今日誰求情都沒用,她必須死!”
“豹韜衛都不能隨意殺人,娘哪來的權利?”
秦氏道:“你覺得我冤枉了你媳婦?李嬤嬤,告訴大少爺,少夫人都做了什麼!”
李嬤嬤添油加醋說了一堆,蕭縱去繁就簡,理清來龍去脈。
“所以是張姨娘害人不成,自食惡果?”
蕭縱跪下來,“稚兒服用避子湯一事,兒子早就知情,娘若因為這個怪罪她,那我也有責任。要罰,便罰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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