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稚謝過恩,蕭縱不由分說地拽著她遠離。
他像個無能狂怒的囚徒,自卑和憤恨交織,嫉妒到想發瘋似的吻她,不顧一切占有她的全部,聽她說永遠隻愛他一人!
然而,封禪一事遇阻,是繼續前往岱山,還是打道回府,尚未有定論。他隻能壓下一切情緒,跟禁軍一起,等候陛下的旨意。
元稚坐在馬車裡,手撫著起伏的胸口,大氣都不敢出。蕭縱剛才的眼神太過可怕,像是看穿她所有的偽裝,要跟她清算一般。
她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他卻在盛怒時下了馬車。
外麵似乎沒了動靜,她的手捏著車帷,始終沒有勇氣看他走沒走。
一炷香後,車夫回來了,說計劃不變,陛下仍決定去岱山。受傷的人由豹韜衛送去附近的鎮子休養,其他人接著趕路。
馬車轆轆向前,元稚渾身癱軟,歪倒在廂壁夾角。
晚上,隊伍在同州邊界安營紮寨,蕭縱安置好傷員,順路將同州知府抓了過來。
李楷命知府儘快查清反賊兵器的來源,否則提頭來見。知府嚇得差點尿褲子,連連保證一定查明真相,將賊人一網打儘!
送走了知府,蕭縱本要回營帳,竇昭叫住他,說要給他看一樣東西。
蕭縱進了竇昭的營帳,對方拿出藏在櫃子裡的袖箭,說:“就是這個。”
蕭縱看了看,袖箭小巧輕便,腕口比正常的小上許多。
“女子用的?”
竇昭點頭,“兄弟們檢查過,反賊裡都是男人,這個袖箭持有者,隻能是封禪隊伍裡的人。
如果說是哪個女子用來防身的,完全沒必要丟棄;若是混進來行刺陛下的,一次不成,還有下一次,怎麼會扔掉自己的武器呢?”
蕭縱臉色凝重,“很可能有人攪局,借此排除異己。我去問太醫要醫案!”
竇昭道:“還是我去吧!今日死了這麼多人,主子該去陪陪少夫人。”
蕭縱攥著袖箭,緩緩搖頭,“這個時辰,她應該睡了,陪不陪沒什麼區彆。我去找太醫,你在此處等我。”
騎馬飛馳兩個時辰,他發泄完心中的怨憤,人也冷靜了。
男子漢大丈夫,想要什麼就自己爭取,何必為難一個女人?
蕭縱走進營帳,說明來意。值守的醫官將醫案捧給他,說隻能看,不能帶走。
他一目十行,在將近三百人的傷者中尋找蛛絲馬跡。
瀏覽到欽天監監正的記錄,他速度慢下來。段勝受的箭傷,無論從傷口大小,還是患處的描述,都與其他人不同。
往後再看,也沒有人跟他的情況類似。
蕭縱擰眉,跟段勝有過節的,就是那些被迫送女兒入宮的豪門望族。
此行官員中,有幾位貴人的父兄倒是跟著來了,可他們根本戴不了女子用的袖箭!
莫非是雇凶殺人?
他帶著一腔疑問,回到竇昭的營帳,對方聽他說完,眸色略帶遲疑。
“主子,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說。”
“但說無妨。”
竇昭糾結道:“第一個發現監正受傷的——是少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