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未晏樓門口來了一群健壯的武夫,一窩蜂往裡擠。
這幫人跟提前商量好似的,不用夥計費心,八個人組成一桌,點的吃食都一個樣。
元稚從酒坊回來,看到大堂中板板正正的男人們,人都驚呆了。
李掌櫃小聲說:“看著像公門中人。”
元稚點頭,讓底下人好生伺候著。
第二天、第三天,這幫人每日卡著時辰過來。明明沒喝酒,嗓門卻大得跟醉鬼似的,嚇跑店裡好幾個客人。
元稚心中有了猜測,生等他們吃完了,跟在眾人後麵,一路尾隨至豹韜衛。
她徑直往裡闖,被守門的攔下來,說她不能進。
元稚板著臉道:“指揮使夫人也敢攔,你活膩了?”
男人立刻賠罪,“夫人恕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快請進!”
“這還差不多!”
元稚走進去,男人嘀咕道:“不對呀!指揮使大人跟夫人不是和離了嗎?”
旁邊值守的小聲道:“你傻呀!沒看到剛才回來那幫人嗎?你以為他們去乾嘛了,都是受指揮使所托,去店裡撐場麵了!”
男人“哦”了一聲,“所以咱們蕭大人……在追妻?”
“對嘍!”
元稚截下一個小旗,問道:“蕭縱在哪?”
小旗也去了岱山,認識元稚,忙道:“在大牢審犯人,我帶夫人進去!”
元稚跟在他身後,心說大祈物阜民豐,哪來這麼多貪官汙吏要審?
牢獄中惡臭難聞,元稚捂著口鼻,眼泛淚花。她跟小旗說自己在這等,讓他去請蕭縱過來。
沒一會兒,蕭縱從甬道裡走過來,拿著一方白絹帕,邊走邊擦手。
元稚看到絹帕上的血跡,蹙了蹙眉。
本是個極微小的動作,卻被蕭縱捕捉,他疊了疊帕子,塞進懷裡。
“怎麼想著來豹韜衛了?”
元稚道:“蕭大財主照顧小店生意,我這個做老板的,特地來拜謝!”
蕭縱踱著步子,圍著她轉了一圈,“空手來的?”
“當然不是,伸手!”
蕭縱聽話地攤開手,元稚一巴掌打在上邊。
“滿意嗎?”
男人攥住她的手,飛快親了一口,“滿意了!”
“你!”
元稚抬起另一隻手要打他,蕭縱趕緊撒手,迅速後退。
女子癟著嘴,手在衣服上蹭著,語氣帶著一絲威脅。
“未晏樓生意好得很,不許你再自掏腰包,請手下去我店裡吃飯。你有多少錢,經得住這麼造?”
蕭縱挑逗地盯著她,“都和離了,還擔心我花錢大手大腳,還說不是牽掛我?”
“少臭美!我來豹韜衛實則是興師問罪,你手下在我店裡大喊大叫,嚇跑我好幾個客人。所以,你的人,小店今後拒不接待!”
男人朝她走近一步,“需要賠償嗎?”
元稚胳膊擋在身前,“不接受男色!”
“想什麼呢!”蕭縱拽下腰間的錢袋子,扔給她,“看看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