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風卷地白草折,
遼東三月亦飛雪!
積屍如丘血漂杵,
忍是鐵石不悲切?
還是來遲了!
三十日淩晨,處理完閹貨韓擎宇後,天空竟又突然飛起大雪!
王九再心情急切也無奈這是小股孤軍深入敵境!若堅持連夜行軍?他們的形跡必然為敵所察!建奴隨便派兩三個牛錄過來?就是全軍覆沒!
王九做出如下布置
蘄射領一哨人馬,去往邊境妥藏金銀貴重;
契雪帶一什精兵化裝成建奴,提前趕往薩爾滸,那是最適合埋伏西路軍的地形!所以得小心翼翼前進,因為隨時會遭遇建奴大隊!到時口令已變,就會立刻穿幫頓遭不測。要求以藏好自身為主,兼顧兩件事——有機會聯絡西路軍最好!若沒機會?就為明晚到達的大隊,找到合適潛伏點;
王九隻得自率大隊,在山中先秘密紮營。畢竟,戰士們幾乎兩天兩夜在奮戰,也需要休息。
三月一日淩晨,大隊終於到達契雪準備好的潛伏點。
這隻是個適合觀察的藏兵點,卻並不適合出擊!因為適合出擊的藏身之處,昨天傍晚就被建奴陸續占據!而且,他們更是派出大量偵哨在四處警戒!令好不容易進來的王九所部,卻已出都出不去。
因為該死的天氣還在飛雪!獵人契雪有辦法利用夜色讓大隊進來,再通過掃勻積雪與天空還在飛雪,來基本消除掉痕跡!卻已無法出去……
這令王九憂急如焚,卻又一籌莫展!隻能期盼杜鬆突然警覺,又或是臨戰前出現一絲轉機!
可一切都似已注定……
三月初一,西路軍一如他們勇猛的主帥杜黑子!還是一往無前開來,天空倒是不再大雪,卻被強勁凜風吹出一團團雪霧!格外陰沉陰森。
而這個叫啥薩爾滸的地區,卻又地形複雜、山巒起伏、河流縱橫。西路軍行軍過程中,需要穿越山區和河穀,令這支攜帶全軍八成火炮、火藥的部隊,行動極其困難!
或許真有天意?
王九目眥欲裂!
眼見西路軍的總兵杜鬆,欲把軍隊分為兩部一部在薩爾滸山紮營,另一部在吉林崖紮營。他顧不上過不了河的火器錙重,計劃分兵兩路互相呼應,共同進攻後金軍隊。
建奴迅速做出反應!
老奴親率主力,早在薩爾滸山附近設下埋伏。當杜鬆率前部刀槍兵進入埋伏圈後,建奴以近三萬人的絕對優勢兵力!包圍住杜鬆前部萬餘人後,這才突然發動攻擊……
杜鬆立刻陷入困境。
他們雖奮勇抵抗,但由於陣腳不穩又兵力分散!無法形成有效反擊。再加上局部處於絕對劣勢兵力!杜鬆所部在建奴猛攻下逐漸潰敗。
喊殺聲震天動地。
杜黑子果然勇猛!
年過花甲的他身先士卒,揮舞著手中長刀如入無人之境!跟隨他的親兵也人人奮勇,原擋住他的局部陣形,頃刻間便四分五裂、搖搖欲破!
杜黑子武藝高強又勇猛無比,著實令建奴士卒為之膽寒!卻也因此成為敵人的首要目標。
老奴早知他的威脅!也早預備了大批精銳對他進行圍攻……
杜鬆身陷重圍卻毫無懼色,眼中隻有堅定和決絕!金刀過處就是金芒一片,一蓬蓬血霧灑在雪地上,鮮豔得如此觸目驚心。
敵如潮水湧來!
杜鬆狀若瘋狂!
原來,他竟嫌重凱礙事而沒穿!且大冷天擼起雙袖,露出雙黑黝黝的粗壯毛手!難怪人稱杜瘋子。他連連吼叫地奮力拚殺、氣勢如虹、長刀如練!每次揮動便是一片血雨。可憐老將身上早已傷痕累累!卻依然能堅持住。
然而,人力終有窮時!而敵人數量卻實在太多,杜鬆漸漸力不從心!而身邊所帶親兵又在建奴猛攻下,已漸漸被殺或被分隔開。
就在這時,一支冷箭射中他肩膀!杜鬆的動作頓時遲緩下來。敵人趁機一擁而上,又將他單獨而死死地圍住。
杜鬆已知無生還可能!但瘋子怎會屈服?就見他用儘最後力氣發出震天狂吼!再次衝向敵人……
很快杜鬆又身中數十創,最終倒在血泊中。而他的戰死竟讓戰場突然一靜!雙方都被其英勇震撼……
卻也僅僅停滯片刻!
建奴驀地在人帶領下發出高亢怪叫!應該是在歡呼。
而明軍?杜鬆戰死不但使西路軍失去指揮,還瞬間抽走他們的精神!士兵紛紛在奔突逃離。最終,又令西路軍因潰亂而遭追屠……
戰場上,雪霧與血霧交相彌漫,喊殺聲震天。而明軍臉上卻都寫滿著恐懼和絕望!他們四散奔逃,卻又無法逃脫敵人追擊。
戰場上,屍橫遍野,鮮血漸漸染紅大地。明軍被建奴在四麵如潮地追殺!慘叫回蕩在空中令人毛骨悚然!一些士兵試圖抵抗?卻既無有效組織,又處在敵人優勢兵力下!他們的抵抗竟是如此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