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緩緩西沉,橙紅的光芒灑在遼闊的沙漠上,染紅了無邊的沙海。
小麗站在西西域城的城門口,焦急地踱來踱去,抬頭望著夕陽逐漸隱沒在天邊,心中越來越不安,自言自語地嘟囔道“奇怪,殿下怎麼還沒回來?按理說,今天這次應該不會拖這麼久吧?都已經黃昏了,厲將軍該不會又……不對,應該不至於……”
下意識地伸長脖子朝遠處的沙漠望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條通往厲雪揚軍營的路徑。
今天是梵雲飛連續第100天去求婚,本來她覺得,這次厲將軍多少會給殿下一點回應,哪怕是冷淡的拒絕,也應該不會像前幾次一樣鬨得那麼僵才對。可現在時間拖得這麼久,反而讓她心裡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君莫忘坐在西西域城的城牆上,背靠著一塊半壘起的石頭,眼睛微眯著,享受著日漸西沉的餘暉。
一條腿隨意地垂下城牆,另一條腿屈起,用手肘撐著膝蓋,手中握著那壺未喝完的酒,時不時地晃動幾下,酒液在壺中發出輕輕的晃蕩聲。
“唉,真是無趣啊。”他輕輕歎了口氣,仰頭看向遠方,夕陽的餘暉給他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那頭標誌性的白發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隨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酒壺,“我看那小子又被拒了,正躲在哪兒不敢回來呢。”
城牆下的小麗聽到這話,氣得跺了跺腳,仰頭喊道“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殿下今天肯定不會再被厲將軍拒絕了!他都這麼努力了,怎麼可能還失敗?”
君莫忘瞥了她一眼,輕笑一聲,“努力?他也許是努力了,可厲雪揚那女人的心可比沙漠的夜晚還冷。這百日求婚,他每次回來不都是一副落寞的樣子?你那殿下可沒我這麼樂觀。”
小麗咬了咬唇,抬頭怒視著他,“你就是這麼看待一切的嗎?不相信任何感情?難道你就沒有在乎的人嗎?!”
“在乎的人啊……”君莫忘微微垂下眼眸,手中酒壺輕輕搖晃,發出淺淺的酒液晃動聲。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臉上,柔和的光芒勾勒出他臉龐的線條。
那個向來吊兒郎當、嘲弄世事的男人,此刻眼神中透出一絲久違的落寞。
小麗見他不說話,本還想繼續責備幾句,看到他突然的沉默,那張平日裡總是帶著玩世不恭笑意的臉上,竟隱隱透出了一絲……悲傷?
一時間有些發愣,話到嘴邊也被咽了回去。
“你……”小麗試探性地開口,“你……是不是也有過喜歡的人?”
君莫忘突然哈哈大笑,笑聲在城牆上回蕩,打破了剛剛那片寧靜,笑得幾乎前仰後合,手中的酒壺差點沒抓穩,酒灑了幾滴在沙地上。
小麗一愣,抬起頭看著他,眼神裡滿是困惑。
“哈哈!你看看你這表情,看來我演技還不錯啊,連你都被騙了。”
小麗的困惑瞬間被憤怒替代,猛地跺了跺腳,指著君莫忘的鼻子氣急敗壞地喊道“你、你這是在耍我?!”
君莫忘舉起酒壺慢悠悠地晃了晃,回應道“哎,小丫頭,彆那麼認真。人生嘛,不就是一場場的耍弄與被耍嗎?”
“你、你這混蛋!”小麗氣得臉都漲紅了,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恨不得立刻衝上去給他一拳。
然而,她知道自己打不過君莫忘,硬生生將這股怒火壓了下去,隻能憤憤地跺了跺腳,轉身跑向城門外。
君莫忘看著小麗那氣急敗壞的背影,聲音在城牆上回蕩“哎,小丫頭,彆這麼激動啊,沒必要生這麼大的氣!”
夜幕悄然降臨,原本熾熱的沙漠溫度迅速下降,月光如水,灑滿了遼闊的沙海。
沙丘在冷月的映照下泛著淡淡的銀光,夜風輕柔地掠過地麵,卷起幾縷細沙,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啪!”一顆石頭帶著勁風猛地飛來,精準地朝君莫忘的麵門砸去,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鑽,讓人猝不及防。
君莫忘隻是微微一側頭,便輕鬆地避開了這一擊,石頭擦著他的耳邊飛過。
“厲將軍啊,”君莫忘站直身子,拍了拍肩上沾上的幾粒沙塵,“你們打招呼的方式還真是……特彆啊。說真的,扔石頭這種事情,若是再準一點,怕是都能砸出一位狙擊手來。”
厲雪揚並沒有立即回應,手指輕輕敲擊著長槍槍柄,盯著君莫忘,沉默片刻,才冷冷開口“君莫忘,你的嘴還是跟以前一樣討厭。”
君莫忘見她並未動怒,反倒是笑得更加得意,眯起眼睛,毫不在意厲雪揚眼中的鋒芒,“將軍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該不會是為了追我而來的吧?如果真是如此,小心你那沙狐皇子誤會啊。”
厲雪揚冷哼一聲,長槍在地上劃出一道深痕,寒氣彌漫,“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來是想問你——梵雲飛今天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