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樹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動靜。
莫忘君靠在樹乾上,懶洋洋地斜睨著他們,戴著慣常的麵具,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酒壺,隨意地說道“不愧是我的好徒兒。”話音剛落,話鋒一轉,淡淡開口“不過啊,躲在樹後偷窺的那小子,打算偷聽到什麼時候?”
此言一出,王權富貴眉頭微皺,清瞳也立刻緊張地轉頭望向四周。
樹影斑駁,秋風輕拂。
莫忘君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意越發明顯。
沒有急著點破,而是自顧自地抿了一口酒,等待某人的現身。
片刻後,王權富貴的耳邊傳來一聲輕微的腳步聲。隨即,一個身影緩緩從不遠處的樹後走了出來。
那從樹後走出的少年,眉眼清秀,漆黑的眸子帶著一絲狡黠,額頭上兩根呆毛不受控製地翹著,竟像極了蟑螂的觸須。
隨著緩緩邁步走來,頭頂的呆毛微微晃動,頗有幾分滑稽的感覺。
少年身穿一件與王權富貴幾乎一模一樣的道袍,隻不過那道袍在他的身上稍顯寬大,衣襟邊緣因為他的行動微微翹起,像是來不及整理。
東方月初見到眾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頓笑容僵硬,連忙擺手,“啊哈哈哈,老師,真的是巧合!我隻是路過,路過而已!”
莫忘君嘴角的笑意更濃,仰頭灌了口酒,漫不經心地說道“喲,月初啊,我還以為你是來替你表哥被捅刀的,畢竟你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東方月初聽了這話,整個人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立刻擺手道“不不不,老師,您彆開玩笑!表哥這麼厲害,他哪裡需要我?況且,他可是王權家的未來繼承人,我這路過隻是純屬湊巧!”
王權富貴眉頭微蹙,望向突然冒出來的東方月初,根本不知道這個表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也不知道他究竟從何而來。
記得父親王權霸業從未提過還有這樣的一個表弟。
“表弟?”王權富貴低聲自語,打量著東方月初。
這個少年看起來活潑狡黠,眉眼間透著一股不安分的氣質,完全不像是被家族規訓過的模樣。
“你是……我表弟?”王權富貴皺眉問道,從未見過東方月初,也從未聽父親或家族中的其他人提起過有這樣一個親戚。
“咳咳,自我介紹一下,”東方月初笑嘻嘻地拱了拱手,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是你的母親初日……哦,不對,應該是東方淮竹的妹妹所生的。”說完,臉上露出一副“是不是很驚訝”的表情。
王權富貴轉頭看向莫忘君,“師傅,他說的……是真的嗎?”
莫忘君懶洋洋地打了個酒嗝,晃了晃手中的酒壺,“是啊,你母親東方淮竹確實有個妹妹,叫東方秦蘭。你這位表弟嘛,確實是她的兒子。”頓了頓,覺得氣氛還不夠輕鬆,又補充了一句,“雖然這小子平時不怎麼靠譜,但他說的倒是沒錯。”
東方月初聽了莫忘君這番話,眼珠子立刻瞪得老大,整個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跳了起來,大聲抗議道“喂喂喂,老師!你這話也太不負責任了吧!什麼叫‘不怎麼靠譜’?我可是很靠譜的好嗎!你看看我這眉眼,這氣質,我表哥都不一定比我靠譜呢!”
莫忘君看著他這副模樣,淡淡一笑,懶洋洋地伸出一根手指,漫不經心地說道“哦?靠譜?那行啊,既然你覺得自己靠譜,那你表哥的刀子是不是該由你替他挨幾下?畢竟嘛,親戚一場,不能讓你表哥這麼辛苦,對吧?”
東方月初瞬間表情一僵,臉上的笑容也立刻變得有些尷尬,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連忙擺手道“老師,這個……這個您彆開玩笑啊!我剛才就說了,我隻是路過,路過而已!真的沒必要替他受難,表哥身強體壯,完全不需要!”
莫忘君見東方月初支支吾吾的樣子,笑意愈發濃烈,手一揮,隨手扔出一把寒光凜冽的王權劍,劍刃在空中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直直朝著王權富貴飛去。
“好徒兒,接劍!”
王權富貴目光緊盯著那把飛來的王權劍,手腕微微一動,輕輕抬手,準確無誤地接住了劍柄。
劍入手一股奇異的力量沿著劍身迅速湧入手臂,像是一股暗流,激蕩在他的血液中。
這力量帶著一絲熟悉的壓迫感,與他以往使用過的王權劍有些不同。
握著劍的手一顫,王權富貴低聲問道“師傅,這把王權劍……怎麼感覺不太一樣?”
莫忘君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隨意地擺了擺手,懶散地說道“嗯?不一樣?哦,那大概是因為……嗯,我也不記得了,反正是個很厲害的人使用過的。”
王權富貴眉頭微皺,看著手中的劍,對師傅的態度早已習以為常,隻好默默地將疑惑壓下,繼續打量手中的王權劍。
莫忘君抿了一口酒,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後一拍腦門,懶散地說道“啊,我突然想起來了,有些事情沒做完。”
伸了個懶腰,站起身,隨意揮了揮手,“你們三個好好相處啊,表兄弟之間多聊聊。記住,彆太折騰,畢竟傷筋動骨的事兒總要有人收拾,我可不想回來看見一片狼藉。”說完,腳步悠悠,不急不緩地朝著遠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