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酒有的是。不過像老師這樣的人,喝了也未必懂得珍惜。”
君莫忘淡淡一笑,毫不介意她話裡的冷嘲熱諷,伸手順了順她柔軟的發絲,“紅紅啊,你的酒我可從不辜負。”
塗山紅紅聽著他那輕飄飄的調侃,心中那股暗藏的怒意和委屈又翻湧上來,側過臉,不去看他,撇嘴低聲道“誰知道你心裡到底裝著什麼,也許酒比什麼都重要。”
君莫忘笑著看了看塗山紅紅的側臉,目光溫柔,調侃道,“你啊,要是以後有喜歡的人了,可不能對人家也這麼凶巴巴的。到時候,可彆怪沒人敢靠近你。”
塗山紅紅聽到這話,微微一怔,心中升起一絲難以言說的情緒,偏偏還帶著點酸澀,低聲反駁道“誰說我要喜歡彆人?我塗山紅紅一生守著塗山,有什麼不好?”
這句話在她心底沉沉落下,她其實更想說,為什麼非得讓自己去喜歡彆人呢?
若是可以,她寧願這一生隻守著一個人,一個她默默傾心的人。
可這話偏偏難以啟齒,若是真這麼說出口,她又害怕自己的驕傲徹底在他麵前褪去,怕他輕視她,也怕他依然看不出她的心意。
人人都說,狐妖之力源於至情。
可又有誰知道,至情雖是力量,偏偏也最容易成傷。
君莫忘見塗山紅紅神情有些失落,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道“帶路吧,為師還等著嘗嘗你說的那種‘最好的酒’呢。”
塗山紅紅一愣,回過神來,看到君莫忘溫柔的笑意,心頭微微一暖,低聲嘀咕“又說什麼好話哄人,誰知道你這張嘴能不能信……”
嘴上這麼說,腳步已經不由自主地往前邁去,帶領君莫忘和眾人穿過街道,向塗山深處走去。
東方月初在後麵跟著,悄悄對塗山雅雅小聲說道“雅雅姐姐,你說紅紅姐姐和老師這樣,真的沒有可能嗎?”
塗山雅雅一臉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冷笑著說道“你信麼?就算姐姐當眾表白,老師那家夥也會一臉‘驚訝’地眨巴眨巴眼睛,‘啊?紅紅,你的意思是想讓為師給你帶幾壺好酒?’”說到這兒,學著君莫忘的樣子,微微挑眉,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雙手背在身後,模仿得惟妙惟肖。
東方月初憋不住笑,捂著肚子,差點笑出了聲,趕忙壓低了聲音說“哈哈,雅雅姐你模仿得也太像了吧!那……如果紅紅姐姐繼續暗示呢?”
塗山雅雅撇撇嘴,哼了一聲“暗示?那更是白費力氣!就算姐姐明裡暗裡把心意都說得透透的,君莫忘那家夥也會裝得像個榆木疙瘩一樣,最後再來一句,‘啊?所以為師應該怎麼回應呢?’”她繼續模仿著君莫忘那無辜的表情,聳聳肩,一臉天然無害的樣子。
兩人正笑得歡,忽然聽到前方傳來塗山紅紅的聲音“雅雅!東方月初!你們在後麵嘀咕什麼呢?”
東方月初嚇得差點噎住了糖葫蘆,趕緊正襟危坐,麵帶緊張地解釋道“沒、沒什麼!紅紅姐姐,我們就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今天天氣真好啊!”
塗山紅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們兩個最好彆再亂嚼舌根,不然彆怪我把你們丟出城去跑圈!”
塗山雅雅不甘示弱地抱臂撇嘴,小聲嘀咕“哼,誰怕誰!反正我可比那個榆木腦袋聰明多了!”
話音剛落,前方的塗山紅紅放慢了腳步,略微側身,將視線落在君莫忘的背影上。
猶豫了一下,鼓起了勇氣,伸出手,輕輕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君莫忘察覺到衣袖被拉扯,微微回頭,正好看到塗山紅紅有些彆扭地彆開臉,神情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羞赧,手未有絲毫放開的意思。
君莫忘微微一愣,看著塗山紅紅微紅的臉,低頭輕輕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懷念地說道“這倒是讓為師想起了……你小時候偷偷跑到森林裡,結果被黑夜的風聲嚇到了,硬是牽著我的衣袖不放,死死抓著,連夜都不肯鬆手呢。”
塗山紅紅聽了,臉色更紅了幾分,輕哼一聲,眼睛倔強地瞟向彆處,小聲嘀咕“那、那隻是小時候罷了!我哪裡有牽那麼緊……你才記錯了!”
君莫忘輕輕搖了搖頭,眼底帶著溫柔的笑意,故意揶揄道“是嗎?可為師記得很清楚呢,你可是連為師要取水都不肯放手,一直拉著,為師當時還覺得,那真是我見過最膽小的小狐妖了。”
塗山紅紅有些羞惱地瞪了他一眼,嘴唇微微嘟起,咬牙道“那還不是因為你硬是要帶我去看什麼‘夜晚的星星’?嚇成那樣還不都是因為你!現在倒好,反而拿這事來嘲笑我。”
君莫忘看著她這副惱羞成怒的模樣,嘴角不由得揚起一絲笑意,輕輕伸手,溫柔地拍了拍她的頭頂,柔聲說道“那是因為紅紅總是太好強,不肯在任何人麵前露出一點軟弱。可在我這裡……你一直都可以做回那個小女孩。”